11·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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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的举动令阿斯兰德始料未及，他赶忙离开忏悔室，来到外头。

果然，伊芙手持十字架和圣水，正专注地念着驱魔经文。

“小伊芙，你做什么呢？”阿斯兰德上前制止住伊芙，又打着手势示意婕拉赶紧离开。

“放开！”伊芙难得表现出一丝怒意，虽然她的表情麻木，但是眼神骗不了人，“我要把恶魔赶回地狱去！”

“冷静，小伊芙。”阿斯兰德两手揿在伊芙的胸前，让她迈不出步子，“悠着点，不是所有恶魔都要被驱逐的。你也听见了，她喜欢这个镇子，既然她愿意像个人一样活着那就随她去吧。”

“你是因为她会和你上床才这么说的吧。你怎么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危害人类。”伊芙挣开他的束缚，赌气地背过身去。

青春期的女孩子，真是......

阿斯兰德的白眼几乎要把眼皮掀翻了，他根本不适合这种当奶爸的工作，何况对象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青少年，可能这就是上帝的玩笑吧。

就因为天上那个糟老头子觉得难做的事和应该做的事是同一件事。

“阿斯兰德，你明明对人类那么刻薄，为什么又要在意恶魔的死活呢？”伊芙侧过半张阴郁的脸问。

“可能因为我和恶魔比较像吧。”

阿斯兰德又点起一支烟，烟雾成了他遮挡愁容的面具，因为他无意向一个女孩吐露自己的人生，很早以前他就对不论上帝还是撒旦，竖出了一辈子也不打算撤回的中指。

“你不能因为她是恶魔就要立刻驱逐她，就像你不能因为一个人出身贫寒就指认他为小偷或是其他什么犯罪者。主应该告诉过你我们是平等的。”阿斯兰德空出拿烟的另一只手揉了揉伊芙的头发，“好了小伊芙，和爸爸回去吧，月光镇的谜还有得解呢。”

“谁是你女儿。”伊芙冷漠地拍开阿斯兰德的手，径直走出教堂。

这就是带孩子的心情吗？阿斯兰德心想。有一个青春期的女儿真是比恶魔要可怕百倍。

两人回到月光镇上又一连呆了两天，他们住在婕拉家中，因为婕拉知道伊芙厌恶自己的关系，所以识趣地躲回地狱，等月光镇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老死后再回来。

就算如此，阿斯兰德对镇上接二连三的葬礼起因依旧没有头绪，伊芙单看着他每天早出晚归，要不就是在一楼的客厅里不断又画又擦着法阵，还拿着皮箱里一堆她叫不上名的古怪道具在鼓捣。但种种结果都在告诉他——月光镇已经没有恶魔了。

像婕拉这种混血的情况他也考虑了，进而用了各种更精准的定位方法，甚至差点要召唤一位天使下凡来询问。可他自知上次与天使会面的场景并不友好，所以还是作罢了。在他的皮箱深处里有一根天使的羽毛，那便是他上次见到天使从他的身上偷偷拔下的。

虽然阿斯兰德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但伊芙也没闲着，她白天一直呆在昨日酒馆，照顾着卡尔和格蕾丝的起居，如同他们的女儿一般。或许这两家人都从对方身上找到了些许宽慰。

尽管闲暇的时光十分美好，但第二天的傍晚，艾莲娜也该下葬了。正常来说应该是早上下葬的，但月光镇的传统似乎与别的地区有些不同。

黄昏时分，近乎半个镇子的人都在参加葬礼，昨日酒馆比往常任何时间都要热闹。各色各样的人在里边进进出出，他们有些是带来了炖汤和干面包，有些是为了帮忙打下手，但更多的是来酒馆蹭些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