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寡妇的真相

两人被法阵的指引线带到月光镇西边的一处小教堂附近，教堂是天主教式的，用砖石堆砌起的拱形建筑，没有木梁或木柱，这在一个满是木制建筑的小镇里显得格外抢眼。

并且教堂还附有后院，隔着栅栏就能望见里边的坟墓，据说那是月光镇天主教信徒的公墓，但这里信教的人并不算多，所以还有许多墓地富有盈余。

阿斯兰德觉得伊芙就该进到这样的教堂里工作，她总是板着一张无趣的脸，又对他人乐善好施，和那些发了沉默之誓的修女一般。鄙夷着恶魔丑恶的嘴脸，却把虚伪的主当作生命的真谛。

她甚至在出发前还特别强硬地要求阿斯兰德用魔法治愈了卡尔的伤，虽然不至于完好如初，但最少不会殃及生命了，这是她最后能为卡尔做的事了。

“一个恶魔特地躲到教堂来真是稀奇了。”阿斯兰德在教堂的大门前四处张望着，“就像羊群自己溜进了狼窝。”

大多数阿斯兰德见过的教堂都显得庄严肃穆，但月光镇的却是既破落又诡异，即便顶着一片艳阳天，也有股阴飕飕的风从里头刮出来，叫人不寒而栗。

“说不定就是月光镇失去了信仰，恶魔才在这里栖息。”阿斯兰德抚摸着教堂的砖石纹理自言自语道，“也对，这年头信教也没什么好处，老头子每天坐在天堂的安乐椅上，有天使为他端茶送水、瞻前顾后的，换我我也不乐意管什么人间太平。”

伊芙没有理会阿斯兰德的自说自话，只身摸索进了教堂内部，阿斯兰德见状也跟了上去。在知道伊芙会念驱魔的经文后，他就把一小瓶圣水和那只银十字架交予她，对于不会魔法的人来说，这样就足够防范一般的恶魔了。

教堂里边的环境不敢令人恭维，天顶上的彩色玻璃大部分都碎了，阳光可以不遗余力地倾泄下来，木制的六排长椅也多是缺棱少角，很难让人找到一处可以安坐下来的角落。

四周的墙上装饰着大大小小的十字架，可惜都破损得很严重，唯有耶稣受难像和圣母玛利亚雕塑保存得较为完好。凭借着这些装潢，伊芙就可以想象这里的镇民做弥撒时的样子。

“出来吧，恶魔。让我们在主的面前打开天窗说亮话。”阿斯兰德背靠着耶稣背负十字架的受难像上，漫不经心地点起一支烟，“快点吧！耶稣，玛利亚，你最讨厌的人都在这了，不要让我劳驾他们的力量。”

嘶——

教堂蛋壳般薄薄的静被一阵尖锐的吐息声打破，那是从侧边的一处专门修建的忏悔室中传来的。

“哦哟，是想忏悔了。”阿斯兰德两指夹着烟，迈着清脆的步子向忏悔室走去。

啪嗒。啪嗒。

每一次他的步子踏在地上，都是一声对大地响亮的吻。

“今天我就来当一次神父。”阿斯兰德拉开吱吱呀呀响的暗门，弓着腰进到忏悔室的一侧，他能感觉到另一侧的人正惴惴不安。

“忏悔吧，恶魔。”他大大吸了一口烟，尔后吐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烟圈。

“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忏悔室的另一侧传来婕拉干涩的嗓音。

“你当然不能了，因为当我知道的那一刻就会把你赶回地狱去。”

这恶魔在玩什么花样，总不会真搞皈依真主那一套吧。阿斯兰德疑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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