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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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从机场到家已经是深夜了，十几个小时的空中飞行，让他感到无比疲惫，他本以为到家后还得打扫一番卫生才能休息，可打开门开开灯后，发现房间里并无那种因长时间没有主人所产生的沉闷的空气。客厅里，厚厚的布质窗帘已经拉开，关住的窗子也被打开，夜风从外面轻轻地吹了进来。而他走之前收起来的或者用报纸盖起来的东西都静静地摆在原来的地方。他感到有点奇怪。茶几上，黑色的电视机遥控器下压了张白色的纸条。他拿起来看了看，原来是母亲留下来的，说她和父亲今天提前过来已经替他把房间都清理好了，晚上回来直接休息即可，等明天他睡醒了再联系就行。

母亲的字虽然不合什么字体，但是风格比较粗犷，每个字都很大，而且每一笔也都写的很有力。关叔同拿着这张纸坐在沙发上，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热，鼻子也酸了起来。他忙放下那张纸条，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在美国，为了学英语，他养成了边看字幕看电视的习惯，现在屏幕上忽然没了字幕，虽然电视里的人说的是中文，他似乎也听不太懂了。当他知道，他很快就会重新适应这一切。

“怎么搞的，你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或者来封EMAIL什么的？早点说，我让人去机场开车接你一下多好。”

第二天上午，当他醒来打

电话告诉何申自己已经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何申张口就批评了他一句。

“我主要是不想麻烦你，再说，我也没什么行李，一个人坐机场大巴也很方便，可以直接到家门口下车。”

“哈哈，你才去美国几天就变得这么客气了。人家李蔓去了那么多年回来还叫我开车去机场接她呢。”

“李蔓？”突然从何申的嘴里听到李蔓的名字，关叔同不禁有些吃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李蔓？哪个李蔓？”

“嗨，你装什么糊涂，还能有哪个，我说的李蔓不就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个吗？！”

“你是说，李蔓回来了？”

“是啊，你刚走没几天，她就回来了，我亲自开车去浦东机场接的她。”

关叔同愣了一下，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纽约没能碰见李蔓了。这其实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喔，你现在在哪里？”

“在公司啊，怎么样，我派人去接你过来见个面？”

“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怎么，你还真的变成美国人了？”

“不是，我直接打的过去快。”

“哈哈，我懂了。那你就直接过来吧。我也不客气了。”

电话里，传来了何申略带夸张的笑声。关叔同知道他在笑什么。

虽然才刚刚进入四月份，可上海似乎已经提前进入了梅雨季节，天空中雾蒙蒙的，稍微一走就感觉到有点闷热，身上马上就开始汗津津的。关叔同本来穿了件夹克

，上了出租车后，就把它脱了下来。看着窄窄的街道上居然会一下子涌出这么多的车，人行道上的行人也络绎不绝，在觉得心里踏实之余，也让关叔同多少感觉到有点不习惯。在圣城，即使是在阳光明媚的大白天，也非常冷清，除了偶尔从路上驶过的一两辆汽车外，他常常是走上一两个街区也看不到一个人，有时候难免会心里发毛，可现在回到上海，看着眼前的人来车往的热闹景象，他又觉得有些拥挤和嘈杂，似乎呼吸都没有他在圣城时那么顺畅和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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