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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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巷子是去学校的近路，平时白天走着没什么，可现在已是深夜，寒风一吹，年久失修的路灯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伴着脚步声回荡在巷子里，更显渗人。总觉得身后会像日韩电影里一样，跳出个变态杀人狂。

王朔攥紧背包带，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为图方便抄近路。生日会后，因为第二天就是周末，大家都三三两两地结伴回家了。王朔因为作业落在学校，需要回去拿，这才落了单。本来郑宴要安排个男生送她，却被她以不好麻烦人家为由给拒绝了。现在想想，真想抽死当初的自己。

“没关系，左右不过几分钟，快点走就好了！”王朔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不忘加快脚上的动作。只差一个拐弯，就能出去了。可是还没等她拐过去，就听见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王朔趴在拐角，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见出口处五六个年轻男孩，年纪都不大，顶着五彩斑斓的头发，叼着烟斜倚在巷口。想要做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成熟感，可在别人看来却有种故作老成的滑稽。

乌漆墨黑的夜晚，他们这样一群人围在一起，一看就知道在搞事，谁也不敢靠近。偶尔有人路过，也躲得远远的。这样的年纪，最是不好惹。打起人来没轻没重，又没有法律概念，被他们惹上，根本就是有理没处说。

混混脚边一个看不清脸的少年趴在地上，身上单薄的校服估计已经被雪水湿透了。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一半是因为冷，一般是因为害怕。

小混混们就像逗猫一样，时不时踢他几脚，期间还夹杂着各种难以入耳的辱骂和调笑。看着缩成一团的少年，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找到了所谓强者的自信。路灯昏黄的光打在少年的身上，像极了被猎人戏弄的困兽。

看着饱受欺凌的少年，王朔慢慢攥紧垂在身侧的双手。压抑在心底的恐惧瞬间裹席住全身，不堪入耳的辱骂喧嚷着穿透耳膜：

“装什么呀，一个丑八怪还故作清高！”

“哎呀，你怎么跟她说话呀，不嫌恶心？！”

“走开点，臭**！”

“啪！”，“离楚天阔远点，不然下次就不是耳光了！”

“臭**，装什么清高，都不知道被人睡过多少次了！”

“她这么恶心的啊？！”

“对呀，她还堕过胎呢！”

……

没关系，都过去了……过去了！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了！王朔咬唇，像之前很多次一样，死死憋住眼泪。可她心里清楚，不管自己伪装得多好，那段藏在心底的过去总会适时跳出来，把她拉回无望的深渊。

虽然很想救那个男生，但她也清楚，自己现在孤身一人，又是个女孩。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装做看不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防止惹祸上身。

可是，她做不到，她没有办法视若无睹。因为经历过相同的事，所以感同身受，所以无法忽视。相比主动施暴，冷漠的旁观更让人绝望。在暴力面前，没有旁观者，所有人都是施害者。

即便曾在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时，因仗义援手把自己也拖进万丈深渊。但她仍旧做不来吃一堑长一智，她只知道：善良将在冷漠中死亡。为了维护底线，九死尤未悔［１］。别人如何选择，是别人的事，她在这一刻选择坚守原则。

“喂，你们再不走的话，我就报警了！”王朔走出拐角，摇摇手中的手机。

正在逗狗一样欺负少年的小混混们闻言，停下动作，抬头看清了来人。不远处的路灯下，少女素面朝天，乖巧文静，长发松松垮垮扎在脑后，气质温顺柔软。一看就是生活作息规律，学习成绩优良的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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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