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相见争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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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习习，周夏安坐在湖边的石桌旁，独自饮酒。这片湖，动用了十个壮汉十二日的时间，终于填平了。但是，他心中的那块空缺，不知道何时才能补全。
“王爷，该休息了。”戴青一声黑衣，缓步走来，轻声劝周夏安道，他已经这样不眠不夜好多日了。
周夏安喝尽一杯酒，开口问道，“距离破晓还有多少时辰？”
“三个时辰。”
“以前，从不觉得这夜……如此漫长！”周夏安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声音充斥着无可奈何的悲伤。
戴青抿了抿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王爷，若是霁小姐还活着，你的心里会不会好受些？”
周夏安没有回答，继续兀地喝着酒水。戴青只好在一旁站着，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果不其然，周夏安喝完酒后，脸上的忧色不复存在，转而是冷陌的清高。他摸了摸手中的碧玉扳指，悠悠然地说道，“明日小维子就该回来了吧，我们去一趟高府。”
“是。”戴青没有多问，只是点头遵命。
＊＊＊
第二日午后，依旧是阳光灿烂，风和日丽。霁颜孤身站在将军府门口，她衣衫单薄，形容憔悴。咬着唇思量许久，她还是抬步拾级而上。刚走进前院，她就看到一位身姿袅娜的女人从左边的偏道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药盅。她的余光也正好瞥到了霁颜。
“霁小姐？”宝瑕停下脚步，略感惊讶地望着霁颜。她与高奕之间的情感纠葛她并不知情，但她知道霁颜在高奕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她以为，这个时候若是霁颜能陪在高奕身侧，高奕应该会好受许多。
“宝瑕。”霁颜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望着药盅问道，“这是给谁……”
“这是田少爷给夫人熬的药。”
“噢，高夫人身体还好吧？”
“嗯。”宝瑕又主动问道，“霁小姐，你是来找少爷的吗？他正在祠堂为将军上香，我一会儿伺候完夫人服药后去向少爷禀告。霁小姐先在偏厅稍等片刻吧！”
“嗯……”霁颜抿了抿嘴，纠结地开口道，“宝瑕，你能不能不要告诉高奕我来了。平日上完香后，他会回房吗？”
“……嗯，少爷会回房用膳。”
“多谢！”
“霁小姐客气了。”宝瑕和霁颜同路一起走向后院厢房，然后两人在长廊岔口停下。宝瑕望着右边游廊深处道，“霁小姐，少爷的房间是最里面那间，门口挂着一盏宫灯。”
“嗯。”霁颜瞥了一眼，回头向宝瑕点头致谢。随后，两人便分道扬镳。霁颜一路向右，走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来到高奕的房门前，只见门栏上挂着一盏蒙灰的宫灯，窗户上糊着透明的纸。她暗叹了一口气，推门而入——里面极为敞亮，简素整洁——她带着打量的眼光继续往里走，是一间书房，案桌上堆着许多卷宗，后面的博古柜上只余下一对玲珑玉璧。接着，她在卧室门口探了一分钟，再次回到前厅，坐在圆桌边上等着。
过了将近一炷香时间，门被缓缓推开——霁颜握着拳头站起来，望着逆光而立的高奕，看不出任何表情。
高奕看见她时愣了三秒，立刻转身想往外走。
“高奕，盼盼死了。”霁颜立刻叫住他，高奕果然停住了脚步，脸色僵住，继续听她说道，“我想求你，找出真凶，替盼盼报仇！”
“霁小姐是又失忆了吗？”半晌，高奕方才转过身，表情漠然，“昨日我便对你说过，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高奕，我不是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是为了盼盼才来找你的。我相信我们之间的误会总有一天会弄清楚，你可不可以先放下一切。”霁颜努力解释道，“你说过的，人命无贵贱。你不会因为恨我，而不顾盼盼的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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