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或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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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塔莫倔强，倔强到南莞觉得对方矫情，能活下来已然不易，何必再高高在上。

南莞感激对方有时的保护，也会藏下半个窝头，拿给格塔莫，每每格塔莫都会奇怪的看着她，似乎很不能理解明明她自己都吃不饱，还要给自己的这种行为。

格塔莫自然忽略她，也忽略她的好，在这里的时间很难熬，晚上一囚徒睡觉时翻身不小心打到南莞，吓得南莞连靠近格塔莫，格塔莫大概知道她害怕，也没有把她推回去，只不过，格塔莫每个深夜都会出去，很久才回来，他不说，她也不问，转眼已经十天左右。

那晚风很大，南莞睡得很沉，格塔莫从帐篷破洞处看了看天，又看了眼倚在自己身上的南莞“南莞，南莞……”格塔莫摇了半天也没把对方叫醒，他和那扎木计划好了今夜要趁风烧掉匪窝，缴清沙匪，叹了口气，便自己出去了。

计划很本是很顺利，却被一起夜的囚犯惊动了沙盗，霎时间，风声，火声，惨叫声遍布整个荒原。

南莞惊醒，慌乱看向周围，才发现没了格塔莫的踪影，那一刻，南莞怕的要命，从厮杀中艰难前行，直至看到格塔莫的身影，又恰好看到格塔莫身后一引弓之人“格塔莫，小心!”

格塔莫瞥了她一眼，反手扔出的长戬穿过了对方，南莞跑向格塔莫“格……”她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抓住，见那扎木的大军前来，便拉着他从另一处跑了，两人在夜林前行，南莞吃力的跟紧对方，只是觉得后腰疼的厉害，黑暗中她摸了一下后腰，手上湿哒哒的，却看不清楚，只害怕跟丢了对方。

“格塔莫……”南莞眼前越来越模糊“格塔莫……”然后便不醒人世了。

南莞再度醒来已在寮城军中，她这才知道后腰受了伤，可笑她都不知何时所伤。

格塔莫坐在桌前，见她醒来便倒了杯水，南莞迟疑“我……”

“修养几天，我派人送你回去!”格塔莫拿过她喝完水的杯子。

南莞刚想问一个问题，但还是咽了下去。

然后几天里南莞也没再见过格塔莫，她待了五天，她也算个医师，觉得伤口差不多了，便找到了阿肆，说她想回闵楚城。

阿肆显然也不喜欢她，但还是答应给她找车夫。

深秋季节，北部多雨，寮城下起了小雨，划不来打伞，但雨打在脸上还是带着凉意。

南莞看了眼军营的哨岗，带着斗笠的车夫给她拉起帘子，刚准备上去，却看到格塔莫从营中出来，走近她递过一个钱袋“营中没有什么长途带的干粮，沿途便休整一下吧！”

南莞愣愣的接过，上了马车后还是想问那个问题，掀起帘子，从窗口探出脑袋“格塔莫”。

格塔莫回过头“怎么呢？”

“那天晚上如果我不跑出来，你会不会丢下我？”

南莞眼里是期待，她不想被别人抛弃，雨打在南莞脸上，迷糊了她的视线，格塔莫也不言一语，车夫驱动马，视线越来越远，格塔莫的身影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点。

“不会!”格塔莫看着已经很远的马车，声音小到散在了雨中。

然后又是很久，格塔莫没有回过闵楚城，南莞也没有见过格塔莫，转眼已入冬，南莞有时候会被冻醒，常常深夜缩在火炉旁边，笙儿也在不久前走了，前些时候有位公子来闵楚国远游，笙儿与之投缘，便跟走了，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了。

北部的夜很长，长到南莞有时候会产生一种等不到天明的错觉，不过有时候海无尘会来，海无尘会拿着一件披风，很软，也很保暖，有时又会送来暖壶，有时候她也会去大明国军队驻扎的驿馆吃饭，不过却要偷偷去，以免给海无尘惹出麻烦，她也怕给格塔莫惹出麻烦，更多时候选择不去，很多的时日里，她都沉浸在医书里，一看就是几天不出门，长此以往，也成了习惯。

冬至已过，临近年关，王府有管家操持，她不用管事，加之格塔莫本身就不喜欢红色，偌大的王府很是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