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冷傲神医的傀儡（12）
关攸宁有点迷惑了，罗丹溪看起来应该是祁家收养的亲戚或者朋友的孩子，甚至名字都是和自家子侄一样的排辈。祁东篱的辈分比罗丹溪高一辈，但因为在官学是同学，年岁相仿，再加上到底没有亲缘，所以还是以师兄弟相称。他应该和祁东篱一同在他母亲苗地圣女的抚养下长大，所以才会在南圣夫人弥留之际在身边聆听遗言，也对她十分尊敬。这也能解释为何后来苏城祁家和神医谷关系密切。只是若真如此，为何要将罗丹溪的名字在第一任神医谷的记载中抹去，甚至祁家的笔记里也仅仅有罗师弟，而非如今这里的“丹溪”。
在关攸宁的疑惑中，场景又是一转，这里是水雾蒸腾的山中温泉，站在岸边的祁东篱已是青年的模样，他面无表情，艳丽的面容甚至有一些令人恐惧的阴森与压抑的疯狂。关攸宁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向水中，惊恐的缩在水里，长发垂下仿佛水中仙女的正是罗丹溪，此时的她似乎也比少年时丰腴了些，如今的场景不用她站起来，关攸宁就知道她是女子。
“你要离开祁家，就是因为这个，你是个女人。”
祁东篱的声音冷冷的：“在你反驳我之前，你可以先站起来向我证明你是个男人。罗家欠我们祁家一个女儿，为了让你不嫁进祁家，我的母亲看来是颇具苦心，先是降低你的辈分，让你从丹字辈，又在满是大夫的祁家，瞒住了你的女儿身。我才是她的亲儿子，她明明知道我心悦你，却还是死死的瞒住了这个秘密。如果不是我不甘心，不是我下定决心脱离家族，冒着就算你是男人，就算我这一脉断子绝孙也在所不惜的决心，我这辈子就将失去本就该属于我的妻子。”
“夫人对我说过，我不属于任何人，我不该因为自己生为女性而属于任何人。她选择让我以男子的身份长大，就是为了让我逃避这样的命运！”
罗丹溪尽管害怕的颤抖，但仍在温泉中坚定地反驳他：“我有我的道路要走，难道因为我生为女子，就要为家族偿还恩情，消磨一生？难道我生为女子就注定要成为一个男子的夫人才能行医而不能自己就是一个名医？难道我生为女子就不能为追求至高的医术而独身一生？女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命运。”
祁东篱站在那里，看着不知是生气还是被温泉蒸腾而脸颊红彤彤的罗丹溪，开口道：“丹溪，你自己过来，别让我发火。这是命，你的命，女子的命，做人要认命才不会过的太苦。”
“我不会认命！绝不！”
很快眼前的场景又模糊了，画面快速飞转，耳边混乱嘈杂中传来声音：“公子，罗小姐不见了。”
等画面再次稳定时，已经在神医谷中，喘着粗气趴在床上的是衣衫不整的罗丹溪，站在那里微笑的是祁东篱。关攸宁感到毛骨悚然，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笑容让她理解了什么是蛇蝎美人。
“当初我不学苗医是因为苗医被种蛊颇有禁忌，我担心日后父母不许我爱恋丹溪，所以拒绝。但是丹溪，我是南圣夫人唯一的儿子，我学蛊还需要像他人一样吗？我为了你脱离祁家自立门户，为了你说不愿做家主夫人而假死，召来丹寰管理苏城祁氏，一心想要与你双宿双飞，结果你却一声不响的弃我而去！！”
他走向罗丹溪，尽管女子已经恐惧的瞪大了双目，但是却无法动弹，甚至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要做神医，你告诉我，明明我们可以一起！你却要抛下我！好！你如今已经做了，天下都知你神医谷有一覆面神医，菩萨心肠，活死人，肉白骨，而今也该是我要回自己妻子，你兑现当初诺言的时候了。这阴阳傀儡蛊，是我从母亲的傀儡蛊中参悟的，原本种下只是为了保护你，可没想到你却弃我而去。你该不会以为这朱砂只是婚礼前点来好看的吧？今日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即便生死也在我的手中。”
祁东篱走到罗丹溪面前坐下，伸手拂过她的面颊，再滑至她肩头的肌肤：“每一寸，每一毫都是我的。如今丹寰已经按我的意思编好了罗师弟的纪事，从今日起，我替你做这个神医，你就做我的妻子。我将你最爱的那句‘上医医国，其次疾人’添在我的生容像上了，日后祁家万代，都会以为这是我的所想。我们永远合二为一，成为一个人，丹溪，你说好不好？”
“疯子，你是个疯子。”
罗丹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当然是，从我对你爱而不得开始，我就疯了。天下人当然重要，但是要排在丹溪之后。我什么都听丹溪的，也为祁家留下了不许使用蛊虫的戒律，还通报了沐氏做为监督，只要有人试图采用蛊虫，都会被警告，不听的人则会被清除。我做的还不好吗，丹溪？我只有一个愿望而已，我只要丹溪只看着我。丹溪选了这里，应该是喜爱这里的，那么就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么？我们合葬，立一块碑，是一个人，是神医谷的第一任神医。”
祁东篱说的痴迷，上前抱住了罗丹溪。
关攸宁终于明白开山师祖的墓道为何比其他人的宽些，她本以为是敬重，现在她明白了，因为里面的棺椁一定很大，容纳了两个人。
她被迫目睹了如果那天祁望没有收手，她将遭遇什么。那是真正的傀儡，她看着曾经小太阳般的罗丹溪，那个以毕生学习医术救治天下人为梦想的女子，在自己事业和天地刚刚建立起来时被无情的打碎，成为满足一个男人欲望的傀儡。她不忍心看下去，但是系统的设定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一切梦想的破碎甚至比身体上的侵占更让关攸宁痛苦，她也明白了一开始的提示预警的目的，她什么都做不了，无可奈何。
但是阴阳傀儡蛊似乎确实有弊端，罗丹溪始终没有怀孕，仅仅过去了十五年，原本鲜花一样的女子便已油尽灯枯，祁东篱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没有留住她。在罗丹溪咽气前，祁东篱握着她的手说：“丹溪，如果你就这样走了，我就毁掉你的一切。”
罗丹溪只是虚弱的说了一句：“我这一生已经被你毁掉了一切，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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