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死抉，见桃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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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绿绮接过龙角，双手颤抖，龙角这般道通圣物也许能换取一城的财富了吧，这可以购下多少药材？炼制多少灵丹？虽然桃仙考验苛刻甚少出手治病，可桃山多年以来一直在广收药材开炉炼丹，无偿赈济给人族前线的将士，正因如此不少普通的甲士才能在与体躯力量更强大的妖兽对抗中坚持了下来。

因而桃仙之名在不少前线将领心中比起当今不理朝政醉心后宫的秦皇还要更加值得顶礼膜拜。

正因此，赵家才派赵子炎前来桃山，想将桃仙请出山去，甚至带上了三名求索境强者，想来是请人不成便用绑，这是想借控制桃仙扩大自己在军队的影响力，进而在大秦获得更大的话语权夺取更大的利益。

绿绮将龙角收好，对林霄说道：“待这最后一道考验通过者，会一起上桃山，公子且等上一等。”

随即对场间众人说道：“最后一道考验，便是回答师傅一个问题，师傅自会听见，选择出他满意之人。”

场间之人不禁紧张起来，他们中许多人要么病入膏肓，要么修行走了岔路伤了本源，能医治者甚少，比起寻找神药又或是请门阀圣地的强者出手，桃仙才是世间最易寻得的解决之道，考验已过其二，这最后一问便是这次药石大会最后的机会了。

绿绮轻轻叙道：“师傅问‘如果妖族攻陷人土，只剩八人，现在你与七人一道面对妖族的追猎，现在要你留下四人为其他人争取一条生路，与妖族斡旋，你该如何选？’七人各自为衰老的郎中、士兵、重症将死的孩童、娼妓、天牢的重犯、盛京城的侍郎、怀胎十月的产妇。”

场间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开始思索起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一名商贾站出来谨慎答道：“我认为应当将郎中、将死的孩童与娼妓、重犯留下，若真到了人族将亡时刻，应当让最有希望活下去的人先走，将死之人，无德之人抛之”

有一面露病态的老汉走出：“不妥，咱人族男子怎能由女子与孩童做出牺牲，让孩童、娼妓和产妇和郎中走，留下士兵、重犯、侍郎与我自己，为他人拦出一条生路。”话语间有壮烈之意。

这时一世家族老说道：“这种时刻应让士兵、郎中，侍郎与产妇走，才能重建人族社会，其余之人留下。”这话很是功利，却像是最合理的做法。

众人言论不一，皆有其道理。

就在这争执不下之际，苏牧走了出来，众人皆静声，看着这位大秦传奇人物，目光中带着敬畏与好奇。他们也想知道大秦丞相的高论，却也担心苏牧通过此问，绝了他们的希望，神色很是复杂。

苏牧挽须轻声道：“若是我，不会留下任何人，生死一同。我虽身为大秦丞相，却也只是承受君心民意，代之而行，也没有什么高贵的，当妖族破国之日，又哪来君臣民兵之分。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重犯也是，我们又哪能对他人的生死进行判夺的权力决定谁走谁留，当共进退同生死。”

众人皆错愕，苏牧并没有如众人所想，基于家国功利，让侍郎、士兵、郎中与产妇走，他人留下斡旋妖族，而像是放弃人族生存一般，选择共行，这也许会让人族灭族，这怎么会是大秦丞相的选择！

“好一个人人平等，是啊，我们谁又能无故抉择他人的生死，老朽受教了。”就在这时一道沧桑的声音从桃山之上传下，清晰的传入山下众人的耳中。

少女绿绮这时心有定数道：“这关考验通过者为苏丞相。考验结束，三位随我入山吧，至于其他人便离了桃山，回去吧。”

随着绿绮的声音，还在场上的老者病患们情绪不一，有人绝望痛哭，有人轻叹失落，有人愤声怒骂，有人转身洒脱……，无论经历过多少荣华富贵、悲欢离合，人生而日日体验生，却一生只有一次机会感受死。那么多人匆匆离去，但谁也无法代替谁感受死亡，所以对于生死之事又如何能够看淡。

与此同时，明明无病无灾、年青体健的回生坊少爷葛青，却感受到了与在场求生失意之人共同的绝望。

只见他在场中原地伫立像是被定身一般，可从他慌乱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并非他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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