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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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太极殿中。

洞虚真人端坐首位，望着殿中所站五名弟子，面带笑意。

太极殿南荣彦、太清宫沐辰、上清宫戴崎、未央宫洛嫣、重阳宫叶和风。除沐辰之外，余下四人无不是天资秉异，在比试当中也是风采尽出，此番掌教真人将沐辰安排与他们一道，倒是真的看得起他了。

余光看向身侧不远处的洛嫣，沐辰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要是曲羽也在他们之中，怕不是要欢喜死了。

这五人间，沐辰立于其中多少还是有些突兀，不过既是掌门定夺，余人自也不会多做言语，倒是洞虚真人笑道：“你们五人，此次比试表现皆是不俗，我也看在眼里，既定下山，你们自也不能失了我们正一宗正道之气度。游历并非游玩，对于可能存在的危险你们也要齐心协力互为手足，天下八方之地，我给你们定的目的地是，地藏之窟！”

地藏之窟位于八方境之西南，与天池之境恰好相对，虽相隔万里，但世间诸事无不是皆与二者相连，所谓地藏之窟，自然也不全是洞窟地貌，不过若是与天池境这般风水宝地相比，那也只能算得上是穷山恶水了。其内，玄冥殿为魔道之首，由冥主罗门统领一方，与正一宗所领之正道相对，只是百十年来，世间几无冥主传闻，魔道亦是偏于一隅，方才少了许多争纷。

不容置疑的是，即便魔道势弱，但地藏之窟方圆之内乃是魔教本营之地，如今洞虚真人遣派弟子进入其中，多少有些挑衅的意味，要说会引来杀身之祸也未必不可能，至于是到底为何如此计算却是不得而知了。

雏鸟出巢，振翅而飞之际，难免会有些意义风发。

不过，最初的那种兴奋之劲在数日的飞行之后，终于还是消磨一空，这日天色渐晚，几人落脚于一条山间溪水边，略作洗漱来抹去连日来的仆仆风尘。

几人之中，戴崎性子最为活脱，用水洗了一把脸后，对着四人笑道：“本以为这次出来远行，可以好好的见识见识这天下，谁知道脸都被吹皱了！”

南荣彦作为掌门弟子，生性则是沉稳，此时也是微微一笑，说道：“洛师妹都没有说这样的话，你一个大男人倒是好意思。”

戴崎丝毫不介意南荣彦话语中的调侃，看向一旁白衣胜雪的洛嫣，“洛师妹丽质天生，哪里是这一点风尘能够遮盖住的，反倒是我们这几个男人，皮糙肉厚的，再不注意保养保养，以后说不定会被谁嫌弃呢！”

沐辰偷偷的看了一眼洛嫣，见她神色平淡，似乎对二人的话也不以为意，不过自己也不好搭话，溪水中有几条游鱼，体型还颇为肥硕，想到这几日风餐露宿的，干脆就做了一只简易的鱼叉，还当真被他抓住了两条。

见沐辰抓到鱼，戴崎连忙跑到近前，啧啧笑道：“我这五脏庙早就有意见了，沐师弟这真是雪中送炭啊！”

夕阳余晖，金光洒在溪水上，再远处，一只山鸟从山脊上展翅归巢，这落霞与孤鹜之景，别具一番韵味。沐辰蹲在水边，将鱼清洗干净，而戴崎几人亦是拾掇柴火，架好简易的烤架，常年清修之下，这些俗世之人眼中的仙人却是没有体验过这再简单不过的乐趣，谈笑之下，连日来的疲惫似乎也是一扫而空了。

沐辰坐在篝火边，慢慢的转动中手中的木棍，火苗舔舐着鱼肉，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一时间竟是没有人再说话了，几人的目光都是停留在了那静谧的画面上，眼神中光芒闪动，夜幕低垂，星光倒映，火光绰绰，这一种难以言语的微妙氛围在沐辰的一声“可以了”之下方才打破。

戴崎第一个起身，两眼放光的一把从沐辰手中接过烤鱼，淡淡的香气引得他食指大动，也不顾这鱼肉滚烫，撕扯下一片便塞入口中，咀嚼几下，露出一脸满足。

余人看的好笑，一条普通不过的烤鱼算不得什么珍馐，而戴崎的吃相简直就如整日与粗茶淡饭为伴，无奈鱼少人多，几人分而食之，倒也还有些意犹未尽。

夜渐静，除了篝火中的木柴燃烧发出的霹雳声响外，只有偶尔的几声虫鸣，万籁俱寂。

五人各自寻了一处地方打坐歇息，半夜时分，众人却是同时惊醒，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天，夜色中，几道光芒掠过，两道在前，四道在后，呈追逐之势。

南荣彦只是略一沉吟，便是简短的说了句：“跟上去！”

五人御剑坠在其后，飞出数里地后，前面那两道光芒忽的一头朝地面扎去，后面几道随即也紧跟着落了下去，正一几人不明形势，并未仓促接触，而是稍稍离得远些，隐约可见有二人手持法器被四人围在中间，神色上亦是显得十分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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