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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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只在方寸，狭窄到了极限，可是又因为充斥着不见底的黑暗而令人感到深邃无比，如同一具向延伸死亡本质延伸的棺椁，让人想起那位智者对宇宙本身的描述：无界而有限，有限而闭合【注1】。

宇宙是冰冷而黑暗的，然而明明是冰冷的却又不觉得冰冷，明明是黑暗的也不觉得黑暗，就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意识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混沌里，好像在做梦一样。

对，就是那种，在梦中也极其瞌睡的梦。

但是绝不能入睡，因为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也不能说是有所留恋，但是还存在不甘心的地方，心中还有不能自甘堕落的想法。不过虽然有这种想法，但是只剩下单纯的意志，连这种想法的来源也已经想不起来。

……

明明是黑暗，却从遥远的混沌深处隐隐的发出无数的微光，像群星一样，又渐渐的变得越来越亮，最终所能看见的，竟然只剩下一片光明。

光明很快散去了。

是陌生的天花板。

整片天花板都贴上了深灰色的墙纸，墙纸上布满被水蚀的痕迹。看上去墙纸已经破破烂烂，在墙纸上不少的破损缺口处，还露出了木板和泥土掺杂在一起的结构，凸显出废墟独有的衰败气质。

江访霖愣了一下，试图翻身，可是发觉自己全身脱力，或许是因为刚刚苏醒，根本没办法聚集起力量。翻身的动作只让他稍微转动了一下脖子，而这让他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房间的四周都是破旧不堪的家具，依稀能看出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甚至其中一些看上去还残留着些许华贵的感觉，但是因为太久没人维护，已经被时间给摧残成了彻底一文不值的破烂。摆在床头旁的铁质柜子已经被血肉般的锈迹彻底覆盖，上面还堆满了深色的瓶瓶罐罐，被窗外的绯红色的月光照耀着，显得出奇的邪异。

江访霖睁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惊吓而微微放大，他的双手不停用力，试图把身体支撑起来，然而他的双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无力，难以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这种尝试让他的呼吸渐渐沉重，就像在做什么无氧锻炼一样。他紧紧的闭上眼睛，血液突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前甚至出现了隐隐约约的血红色眩光。

终于，他成功了，或许是因为安眠带来的无力感终于消退，他恢复了些许力气，勉强坐了起来，深深的喘着粗气，抬起双手，却发现左手似乎扯动了什么东西。

“卧槽，我到底是怎么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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