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恨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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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定州到支梁城马车要几个时辰，和来时的兴奋和对一切充满好奇相比回程的路艰辛又漫长，一一和贺云坐在马车内一路无言，偶尔贺云看向一一也只见她蜷曲着身体眉头深锁，究竟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虽然贺云很想知道却不会去问，因为他知道此时她正一个人承受痛苦，而这种痛苦现在的他是无法替她分担的。

黄昏时分，无间山上，对于一一这个地方还是那么的熟悉，二人一同上山，师兄总是沉默少言而自己则是喋喋不休，师兄自幼就习惯用左手，她还记得以前总是问师兄为什么左手这么多老茧，师兄只说是因为采药但是在一一看来那更像是练剑所致，昔日情景如今还历历在目，却又面目全非。

当然一一也知道这无间山对于师兄的特别之处还在于这里葬着他的亲生父母。小的时候只听师父说师兄的父母是身染重病不治身亡，那时师兄只有几岁而已，可是她早就隐隐的觉得即便只有几岁，师兄一定是还记得当年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整日不展笑容，不轻易对别人表露感情。

“师兄”果然山顶出现了一一熟悉的身影，她在他的身后大喊道

站在远处背对一一的梁洪被她的喊声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一一，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刚刚回了梁医堂，是师父说你上山了”

“一一，这里太高你等会又会头疼了，快回去吧”梁洪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一一说，

“师兄，我不怕头疼，我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师父”一一的声音也在颤抖

“一一，你怎么这么说，我…我怎么会离开你们”

“师兄难道不是吗，你告诉我，你不是想在一切结束之后从这里跳下去？”

梁洪睁大眼睛看着一一，眼睛里已满是泪水

“师兄，你怎么不说我说的是错的，是我发疯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误会，你怎么不说啊”

“一一，你，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是的，我早就该知道你这么聪明，当初把你送进贺府时我就该知道的”

“师兄，五年以来你应该一直都在留意贺府的动向吧，或者说一直有人在暗中告诉你贺府的事情，所以在少夫人需要医者照顾找到我们梁医堂时你故意受伤避开了自己亲自去贺府，而你也知道你一直都在等的时机到了。在少夫人被害的前一天晚上你和另外两人闯进贺府制造盗匪的假象，另外两人之后逃出贺府，而你趁机在内应的帮助下躲到了烟雨轩，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就躲在了大少爷的书斋内吧，第二天深夜，你从书斋内出来打晕了当值的婢女，把睡熟的少夫人移至客厅然后杀了她，因为有了前一天的盗匪之事顺理成章的让众人以为少夫人是盗匪所杀，之后你便又在内应的帮助下从贺府的西侧门逃出，我说的对吗？”

“一一，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梁洪的声音听来异常的平静

“师兄，在我的心里我从来没有想过是你，因为在我的心里我的师兄是全世界心底最善良的人，他虽不爱说话但是他在我生病的时候会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他会把所有好吃的都留给我，他会把所有事情都背负在自己身上，他那么好，那么善良，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天天和他生活的一起却无法看到他心里的痛苦，我为什么这么笨不能替他分担”一一说着说着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大哭了起来。

“一一，你很好，你没有欠我，是我欠了你，不止你，还有。。”

“还有灵儿是吗？灵儿曾绣过一块手帕给心上人，上面绣有水火二字，因为无法示于人前她从自己的名字和心上人的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她为火，心上人为水，火字来于灵，而水字来于洪，那块手帕她是绣给你的是吗？在我因为大少爷的死而怀疑灵儿时曾经问过贺府的总管贺安灵儿的往事，他和我提过当年灵儿曾去贺府打听她姐姐的下落，而陪他来的就是到衙门送药方的青年。五年前你去平定洲时遇到了她，而这五年来她一直都是你在梁府的内应，是吗？”

面对一一的追问梁洪面容痛苦但却紧闭双唇没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