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城北→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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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他，出生了，这让在这间简易的“产房”外面等待的男人五味杂陈，怎么又是一个女儿啊，盼儿子盼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他抬头看了看刚刚出生的女儿，如此的娇小可人，却又怎么都生气懊恼不起来，而此时，产房里的妈妈因为过度劳累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对夫妻已经结婚十年了，在没有生下大女儿之前，一直住在婆婆家的大院里，几间简易的土胚房，构成了他们夫妻生活的小小蓝图，在大女儿晓灵出生后，便搬到了距离婆婆家五分钟路程的一个小院子里，一家人平静而又吵吵闹闹的生活着，每一个清晨，夫妻俩拖着锄头耙子一前一后的向田里走去；每一个中午，在巴掌大的厨房里飘出阵阵饭香；每一个夜晚，他们一家人在叮叮咣咣的吵闹声中进入梦乡。

而此时此刻，刚刚出生的晓姝成为了这个家里的新成员，正月初三，这个在产房里仅仅呆了三天的新成员第一次来到了这个家，在之后的几天中，附近的邻居们纷纷来到晓姝的家里，来探望这个刚刚诞生的小生命，“哎呦，真漂亮的小娃娃······”“跟她姐姐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邻居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有的没的谈论着，但这其中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事“你瞅瞅，长得真像是一个小男孩”······

此时此刻，我内心有些许庆幸，庆幸这个刚刚来到世上不足一百个小时的小生命，不懂得“像”是什么意思，她依然沉浸在小小的恬静的梦乡中，她不知道，就是这个简简单单的“像”字，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等到邻居们纷纷离去后，这位父亲站在院子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烟雾缭绕，缕缕白烟向城南飘去，他仰头看着逐渐向上盘升的白烟，不停地来回踱步，双脚落在院内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位父亲的心，可能此时也正如积雪一般，在“嘎吱嘎吱”的响。夜空中，咦轮清冷的月光洒进这个小院子，照在积雪上，使得父亲踩过的脚印清晰可见。

良久，这双脚印不在是杂乱无章的在院内徘徊，而是延伸成一条细长的线，缓缓地，缓缓地，漫上了台阶，消失在了屋口。他进去了，沉默了许久，艰难的张开口，吐出了几个字，问躺在床上的妻子，“咱们······咱们还送吗？”，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床上的母亲闭着眼睛，默不作答，只见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打湿了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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