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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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里住的公房，离镇里唯一的一个基督教堂非常近，打开窗就能看到。教堂不大，门口先是一个十字架，里面有一个小院儿，南面和东面两幢用石灰水泥砌起来的房子，北面和西面则是借了别的院的墙，凑合着围了起来。一些早晨，会有很多车停在那狭小的院里，南面的楼里就会传出来那唱班的声音。

教堂已经在这儿很久了，打我记事开始，这个教堂就一直在这里。唱班的声音悠远空灵，但明明就在眼前。掩不住的是那钢琴的声音，至今也不知道是不是请了个外行，钢琴声永远是单音的，就一只手简单地在那钢琴上敲击。

我没有听过家人谈及任何关于这个教堂的故事，但是唱班的声音一直都在，仿佛在默默宣告它的存在。只有听到那老一辈住在公房里的拆迁户，时常谈起这个教堂，因为唱班的声音过于清晰，影响了他们的休息。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去了城里。以至于我快忘了这个教堂，明明在记忆中触手可及，却不再去碰。一直到我回来了之后。

爷爷奶奶一直住在这里。他们起的很早，比那唱班还早，我就不一样了，我在唱班的歌声中，像是刚刚接受了洗礼一般缓缓醒来。我不是镇里的常客，因此我的到来常常使得爷爷奶奶兴奋至极。专门去小菜场挑了一只鸡——这可是旧时农家的至上美味，然后白烧了配了碗酱油上了桌。“傻孩子，不吃鸡腿吃鸡胸。”在他们的观念里，鸡腿永远是鸡身上最好的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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