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生而为人，你很抱歉

在一声声类似布袋抽打地面的闷响声中，娃娃接近了。

它的脚步并不快，但每次落地都像是一个钟，敲打在两个女孩儿的心尖上。她们面对面缩在柜台后，紧紧捂着嘴，昂贵的裙子被胡乱压在身上，蹭上灰尘，但已经没人会顾及这个了。

“该打针了……别跑……嘻嘻嘻……”

护士娃娃的声音尖利而病态，刺耳，疯狂，像一个正在发作的精神病患者。脚步声越来越大，明显它离的越来越近，但没有人敢探出头看一看情况。

即使她们都知道，就算继续躲着，只要被发现后果也没什么不同。

白裙紧紧攥着被关掉的手机，在冰冷的黑暗中等待死神的镰刀落在她头上。

“嘻嘻……找到你了……”

完了。

近在咫尺的声音，白裙下意识闭上眼睛，几乎产生了耳边有人呼气的错觉，一颗心终于在急促的跳动中疲惫下来，并且大概马上就要永远休息了。

“嘶啦——”

粗大的针头没有落下来，她听见了布料被撕裂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划过空气的破空声。

圆滚滚的头在柜台上磕了一下，弹进白裙的怀里，棉花散落的洋洋洒洒。

精致的扇子打着旋飞回去，准确落在白鹿的手里，如机关般契合。他利落的从展区护栏翻进来，几步跑到柜台前把娃娃推倒，手机的光照下来，甚至有些刺眼，“可以出来啦。”

他仍然穿着那身红黑配色的古装，长发顺着肩膀垂下来，眉目清朗，像极了那些江湖梦中的少年侠客。

白裙恍惚的想，还真有傻子啊。

腿有点麻，她缓了一会才站起来，然后把浑身都在发抖的黑裙扶起来了。

娃娃的身体被剖开，填充棉掉了满地，白鹿拎着抖了抖，并没有找到钥匙。

“……谢谢。”白裙小声和他道谢，“你在找什么吗？”

“钥匙。”白鹿把之前他们的推测告诉两个人，“姜桐去剩下两个人那边了，如果推测没错，还是得一起行动才行，你们……”

“苏荷。”白裙深呼吸了一下，“我叫苏荷。”“……齐雪如。”黑裙惊魂未定的小声补充。

“白鹿。”男孩笑了笑，“你们跟我一起吧，我们去找其他人。”他用手机照了照周围，仔细回忆了一下，指了一个方向，“他们应该在那边。”

箱庭的规则从来都不会像说明书一样清清楚楚的，好像它不打哑谜就不会说话一样。刚进入箱庭的时候，他们都不清楚游戏机制，所以选择分头摸索情况。但现在有了合理推测，不管是从安全角度，还是从尽快和更多娃娃相遇找到钥匙的角度，一起行动都是更好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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