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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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图像，没有形状。

看不见。

是没有色彩的夜晚。

还是说，

我现在看见的，仅仅只是，没有被足够强烈的光线穿刺的眼睑。

我的身体在微微摇晃，有着水润冰凉的触感。

是一张柔软的湿毯包裹着身体吗。

那么又是谁在摇晃我的躯体，一个男人在迷惑中这样想道。

冷意斜砸在头上，部分渗进发根，缓缓浸湿后脑，部分沿发流淌，成功压弯了发梢，循着后颈的弧度，匆匆钻进后背。

似有细小指尖无数，温柔摩挲着毛孔，我的身体打了个颤：应该是这样吧，我打了个颤……

他不免想要追根溯源：这种阴冷蚀骨的异样感受，是从冰山刮过来的寒风，还是降落的融化的冰晶。

屡屡腥味涌入鼻间，丝丝冷风灌入耳洞，这柔软湿润的感觉，紧紧拥抱着肌肤，连他的意志都被渗透了。

这些奇妙的感知，令他极度舒适，同时衍生倦惰之意：如果可以就这样，失去大半部分意识，得以继续沉睡下去，也许，我并不想要醒来吧。

可能正是他有这种相对消极的想法，身体才会自然违逆主人的意愿。

五感灵敏度陡然暴增。

我应该已经死了吧……是吧……

双臂仿佛倒吊在无底的深渊，恶鬼在指缝之间跳跃穿梭，十根手指……大概还有十根脚趾，断续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精神通过身体的那丝将断未断的联系，正在强迫他慢慢享受被啃食的快感。

或多或少，他有些无奈，哪怕神智朦胧，也足以确定——这是将要苏醒的预兆。

感知愈加清晰了。

不远处，似乎有几粒散发微光的小点。

唉……是流萤么，未见灭熄。

抽离与填充交替并行，仿若体液与水不断交换，介于疼痛与虚弱之间，痛感是断续传达的。

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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