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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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旭坐在主驾驶，他看出我现在的疲惫，于是自告奋勇的开起车。车里吹着暖风，我把座椅放倒，尽量放松自己身上的肌肉，明明已经很疲倦了，可双眼一闭，脑子里全是那条龙的身影，它在沙滩上沉沉的低吼，挣扎扭动的痕迹，最后升空跃入乌云的身姿，一幕幕像电影画面一样在我脑中反复放映。我费力的张了张嘴唇说道：“大旭，今天晚上这件事你怎么想？”大旭紧握着方向盘抿了抿嘴，应该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好说什么，车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毕竟遇到这种事谁也不可能一下就消化了啊。”过了良久，大旭趁着等红灯的间隙，点上了一支烟说道：“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相信龙的存在，可是那沉沉的低吼和刺鼻的腥味让我没法平静下来。”

“是啊这世界太大、太奇妙了······让我们芸芸众生也显得渺小和愚昧。”我闭着眼没有睁开，感叹了一句。

“你说我怎么没把握住机会呢？”大旭说：“如果当时我拿出手机拍了照片或者录了像，把自己包装成世界寻龙第一人，是不是就能借此发一笔横财。”

“现在后悔也没用啊，谁让你当时没拍照了？命里就没有的东西，就别想啦，强求不来的。”我见车驶入了小区，将座椅靠背调直，直了直自己的腰。

“好啦，到你家啦，下车吧。”大旭关闭了发动机，拉上手刹，把车钥匙递给了我。

“也不早了，你今天就在我这住吧，再往家跑多不方便，正好明天一起上班了。”我对大旭说道。

“就等你这句话呢，我就知道你不能不管我。”大旭关上车门一溜烟钻进单元门。

我笑着摇摇头，跟在他后面往楼上走去。这是一栋老式的住宅楼，楼里满是开锁师傅和废品回收的小广告，我慢悠悠的走到三楼，大旭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您快点不行嘛，我等到花儿都谢了呀。”大旭阴阳怪气的说道：“马上到家啦，回去你想怎么歇都行。”“你爱住不住，不住滚蛋，废话真多。”我白了大旭一眼，依旧慢悠悠的从包里翻找着钥匙。

伴随着生锈的门锁刺耳的扭动声，我扒开了房门，房间的里面的现状是典型的光棍房间的现状，衣服裤子就在沙发上横七竖八的摆着，桌上还摆着昨天吃剩的外卖和泡面。但与这种邋里邋遢的外在不同的是，屋子里有我最熟悉也最喜欢的淡淡的柑橘香味，那是我买的香薰散发出来的味道，这种柑橘香味让我无论到哪种环境都能快速安定下来。大旭一进门就往我家浴室里钻，喊道：“你家来客人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给你十分钟，我先冲个澡。”我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起昨天吃剩的外卖和沙发上散落的衣服裤子，说道：“那我还谢谢你喽！”

“不客气！”浴室里那位大言不惭的喊道。

晚上收拾妥帖之后，我和大旭两个人简单的煮了三袋方便面，吃饱喝足我躺在卧室的床上，脑子里依然是久久不能平静，我起身打算去上个厕所，顺便把客厅里的香薰拿到我的枕边。出了卧室，大旭已经在沙发上睡熟了，打起鼾来。我拿起香薰悄悄的走回卧室躺下，将香薰放在枕边的床头，心里盘算着等明天把这段经历整理好，发到微博上以作纪念。“这么离奇的故事反正也不会有人信吧。”我心里这样想，而身体里的疲倦终于被黑暗中淡淡的橘子味裹挟着冲进我的大脑，沉沉睡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早上天还没亮，门外就有人在很用力的敲门，我都被吵醒了，想必大旭那家伙也已经醒了。果不其然，客厅响起大旭的声音：“特么谁啊，这才五点多，什么事不能等一等啊？”大旭明显带着很重的起床气，语气不怎么好。

“白羽风先生在家嘛？我是物业的，楼下牌照R1018是您的车么？车窗被人砸破了，您出来看看吧！”门外那个声音回答。

“我真特么服了。”客厅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想必是大旭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开门。我也长叹了一口气，真是祸不单行，也准备起床穿衣服下去看看。嘎吱一声，大旭打开了门。

“你们干什么?”突然客厅响起大旭的惊讶的声音：“警察同志，你们这是来干什么？”

“老实点，坐那别动。”一个陌生的声音呵斥道。随即我的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中年模样的警察上下打量着我：“你就是白羽风吧，有人报案说你故意损毁财物，把人家的渔船损坏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做个笔录，调查一下。”

我一下愣住了，心里突然明白过来，昨天傍晚那一条龙把我连同渔船扣翻了过去，我只顾着自己逃生，却忘记了人家的渔船，现在人家的那艘船怕是已经沉在水下了。

“老白，怎么办啊？”大旭在客厅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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