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来横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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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人家小秀才本身就没做什么，艄公逮着和气人欺负也不好，都是没仇没怨的，何必给自己置气。”河边常常做苦力的老汉看不过去，真真说了几句公道话。

他话音刚落，一个白面留须穿着不俗的男人就立刻帮着艄公指责老汉，那般市侩的样子真是绝了。“老汉，你也是大把年纪的人了。艄公说几句浑话怎么了，又不是甚要紧的大事。人家读书的小秀才难道还受不起吗？”

一直不出声的嬷嬷见大家伙儿都开始欺负李子落，也忍不住开口帮忙。“人家小秀才是读书人，一路上他也没招惹艄公，白白被欺负就不能还嘴了？”

“他自己浑身的穷酸样子还在那边假正经，真考的上状元会坐我这条乌棚船？识几个字就故意在人前装模作样个什么劲儿？呸！”艄公瞧见众人口风不一致，立马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李子落身上，自己专挑软柿子捏的事情是只字不提。

背对众人而坐，李子落将身后的争执全听进耳朵里。他自小饱读诗书，与人相处素来和睦，头回离家没想到就遇见这样受欺辱的事。自己已经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退让一步，这泼皮艄公还在那里不依不饶实在是欺人太甚！李子落压制不住心里腾腾升起的怒火，他将肩头包袱掼到背后，站起身来，躬着腰钻过三段乌棚顶，然后猛然向艄公冲过去。

“哎哎哎！船要翻啦！”

“小秀才，你别做傻事！”

“咱们可是在河中央！不能冒冒失失的！”

“不要动手，这船小，小秀才你坐好！”

李子落这猛然一动把船给带得左摇右晃，渡客们急得纷纷叫嚷。

艄公在河上混迹几十年，到底是嚼不动的老姜——辣得很。他眼看小秀才朝自己冲过来，见缝插针的瞅准机会，伸出两个硕大的拳头朝李子落头上砸下去，那凶狠的模样明显是在下死手。

种田汉跟商贩最先反应过来，他俩匆忙放下手里的物事，稳稳当当跨过船凳，一人抱一个愣是将缠在一块儿相互打斗的两个人硬生生给拖开去。

船体虽然吃水不浅，但是船尾二人斗得太过厉害，将船带得晃来晃去，要是不拉开二人，恐怕一会儿整艘船都会翻掉。

“啊～呀！”穿着素衣的嬷嬷吓得直拍胸口，刚刚乌棚里一阵晃荡，她差点被晃倒下去，好不容易坐稳了。眼看着被分开的两人战意未歇，嬷嬷有些犯难，不禁念叨：“怎么打得这样厉害？艄公要是还不快掌舵，这条船要飘到哪里去哦？都接近晌午了，这样吵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对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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