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五十一章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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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五十一章颤抖

舅舅的房间乱糟糟的，没什么变化。写字桌上除了双手常触碰的区域，都积满了灰。桌边有个小书架，里边歪放些电工方面的书。唐壹找了半天才寻见一本诗词，翻开一看，是繁体本。他早就有学繁体字的打算，但是拖延又懒散，至今没有动静。唐壹连估带猜，也能认识些，可读起来总是要受限的。书架顶层还有些非电工书，又旧又破，带着霉味，一本一个类别。唐壹拿本烹饪方面的书，坐回姥姥身边。

天色渐暗，舅舅还是没有回来，姥姥又一次发问是什么事。唐壹见等不到舅舅，就告诉姥姥他在学校与老师发生了点口角，被老师打了两巴掌。学校欺人太甚，还要处分他，这次前来，是想请舅舅带他去教育局告那个老师的状。

姥姥问他怎么不让他父亲带他去，唐壹不方便说太细，道：“你还不了解他？他不愿意去，说他是老实吧？唉，算，不提他。”

姥姥说：“你妈知道吗？”

唐壹说：“知道，来时候路上给她打过电话。她在外地，过不来。我打电话给她，就是想告诉她，我打算叫舅舅去的。”姥姥听了，又跟唐壹唠叨起他妈妈的种种不是，丢下儿子也不要了。絮叨一会儿，转移炮弹，又说唐壹爸爸不是东西。

“你二舅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我带你去找你大舅吧，你大舅妈现在在家。”唐壹犹豫一会儿，眼看着外面变得更黑，答应了姥姥的提议。

唐壹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大舅妈说了一遍，并说明来意。大舅妈像姥姥一样，问唐壹他父亲为什么不愿意带他去，唐壹没考虑那么多，只说是父亲老实，不愿意去。她若有所思，又像姥姥一样，说他父亲该带他去的，只是言辞没有姥姥那样激烈，乍听亲切，仔细琢磨，都是套话，生疏得很。

唐壹说：“我爸不愿意去，我妈在外地，我跟她联系了一下，她说我爸不管我，她要过问的，又跟我说路途太远，实在不便回来，要我来找你们。”唐壹的话收了，后面的意思大舅妈自然明白，况且他也诌不下去了，幸而光线暗，看不出脸红。来时给母亲打电话，她也是息事宁人的态度，唐壹无心失望，连忙把柴清源的理论讲给母亲听。金莉听完后恍然大悟：儿子吃了大亏。但一想自己身在千里之外，又不可能回去。电话里罗哩罗嗦的，又有些烦，唐壹说什么，她都答应着——唐壹无非是要她打几个电话。

“你如果在石瑜上学就好了。”大舅妈说，语气中满是遗憾，“我表哥就是石瑜高中的老师，教育局一干人都认识，要是发生在这边，我现在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要是在大浦上学，虽然不是一个区的，但毕竟临着，市一中老师和石瑜高中老师经常对调，我家那边也还有几个关系。可惜啊，你家在滨海区，隔远了。唐壹啊，你知道，我家这边忙。家里养了二百多头猪，没雇人，就我和你大舅两人，又忙又累的，实在抽不出功夫。你两个姐姐都在常州上大学，也不远是吧，她们经常要我和你大舅去常州恐龙园玩玩，年年说年年说，眼看两人快毕业了。可是我们忙啊，没工夫去啊！”

听她说完，唐壹清楚无功而返已是定局。

也罢，反正对大舅家这边没抱多大期望。唐壹点头，随便说些无用的话，并不引出新的话题。姥姥在一旁沉默着，大舅妈接着对唐壹说了很多很多表示关切的话，到最后，唐壹竟觉得感动。

他不知道大舅妈说的是肺腑之言还是在逢场作戏，一时间，唐壹难辨真假，情绪变得很低落。末了，她对唐壹说，找你二舅说说，他应该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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