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上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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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总是突兀而决绝的。
直到今天石岚才意识到这个道理。不是因为他对人生的理解变得深刻,而是石岚乘大风而起,向吕莽挥手告别的瞬间,突然泪流满面。
耳边狂啸的风声,陆上几近折断的树木,湖水拍向岛岸扬起的汹涌浪花,都与呆呆站立的的吕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一刻石岚知道自己错了,但他不后悔,只痛恨自己没有打动吕莽,让他在迟疑中错过了机会,错过了离开仇视他们,痛恨他们,贬低他们村子的机会。
石岚登上了飞屋。
两个月前,老头走了,剩下石岚和吕莽相依为命。
在这个村庄,石岚和吕莽受尽排挤,只是吕莽性格温和,一直觉得村民对他们的排挤犹可忍受,有的妇女还会偷偷给吕莽送来吃的,让他觉得这村子没那么糟糕,一切都是偏见和不理解带来的误会。石岚理解吕莽,从吕莽拒绝和他一起偷看女澡堂那一刻起,石岚就见识到了吕莽的善良和纯真。
但石岚和吕莽不同,石岚既不能理解这种偏见,也不能接受和毒打过石岚的村民和解。所以他计划着离开,计划去不同的国家看看,寻找和石岚相同眼睛的人,也想弄清楚,这世界有没有蓝鬃雄狮和绿色巨蟒。
老头走了,石岚毫无留念,只是吕莽一直在努力调节和村民的关系,石岚劝说吕莽离开,吕莽劝说石岚和村民交往,兄弟俩都毫无进展。
直到来了两个人。
清子舒站在老头家门前。这是一所建在黄土地上的的危房,木质的结构尚且坚固,屋顶的茅草已经快掉干净了。扶风国落后的发展与本族科技水平的对比让清子舒一度怀疑自己降落错了位置。遇到的村民衣不附体,补丁打了又打,面容黑皱,身形枯槁。依旧停留在农业阶段,让他不太相信庄先生会选择在这里隐居。
清子舒想起父亲六十年前离岛时,郑重交代自己,在这个村庄里居住着一位不世强者。百年前一场席卷上百国家的动乱,死伤无数,流血漂橹。他以一己之力灭杀了引来动乱的外域异族,隐居在此。路过此地一定要登门拜访,和他聊聊这些年各个国家、大陆的变化,庄先生喜欢听这些。
“庄先生在吗?”清子舒轻轻扣响生锈的门环,稍稍整理仪态,第一次见这位名动星空的大人物,他有些紧张。
片刻,石岚警惕的拉开一道门缝,看到门外的两人穿着奇特,自己平生未见。不由得问道:“你们哪里来的,找老头干什么?”
清子舒看到这孩子有和庄先生一样的蓝色瞳孔,意识到自己来对了地方。他努力挤出一个貌似和蔼的笑容,抖了抖手上年糕纸包:“我是清和族的行长,是来拜访庄先生的,先让我进去好嘛。”
“清和族?行长?”
石岚有点迷茫,这是老头的家人吗,怎么老头死了才上门,来分遗产的?老头也没有遗产吧?这两位穿着不凡,啥样的好东西能让他们动心。他又紧了紧门缝,质问道:“你们是来分遗产的吧!老头啥也没有,快走吧!”
“庄先生已经离世了!?”
“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看都不安好心,尤其是你这个行长,笑的比哭还难看!”
清子舒哭笑不得,道:“我们不是来分遗产的,你放心,庄先生留给你的东西我一点也不会动。他没有给你讲过清和的故事?哎!哎!别别别…”见石岚要关门,倒霉的行长赶紧把脚塞进门缝,被夹的疼的龇牙咧嘴“飞屋给你讲过没,我们真的是来拜访庄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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