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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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鹿鸣在广阔寂静的湖面上稍显萧索，却叫本就不算空间充沛的木船显得有几分拥挤。

在洛佩斯起身继续摇动船桨驱动小船前进时，艾雅也从另一边坐起来，轻轻抱住花环绒鹿的脖颈，用修长的手指替它捋顺倒逆的绒毛。

寂静的时光缓缓流逝，涟漪伴着行进的小船向四周蔓延，等待洛佩斯回头注视更远地方的昏黄灯光，与忽起薄雾中透出的朦胧码头，他感受到他手臂受伤的地方已经有些发麻，但仍旧欣喜于他并非是在架船乱窜。

“你受伤了。”

寂静时，寂静总显得恒长，但只一被打断，就稍纵即逝。

“嗯……”突然的发问让洛佩斯一时间想不出该做出怎样的回答，便抬头注视她，但未说出的话语全部化作了敷衍的笑容呈现。

留些时间思考后，他才继续说完被他自己打断的话语：“这并不要紧，艾雅。”

他看到艾雅温柔的目光中萦绕着一些担忧，夹杂着一些无奈。

“我知道！”艾雅随后摇摇头，感受鼻尖的温热，又从船壁里拿起一颗水杉果，慢慢凑到花环绒鹿嘴旁：“只是小事，对吧？”

但她不想倾听洛佩斯的回答，只是看着花环绒鹿轻轻咀嚼，然后拿出之前交还的手帕，又与他说：“森林的魔法可不常见。”

“森林的魔法？”洛佩斯瞧着花环绒鹿晶莹剔透的眸子。

“嗯哼！有时是藤蔓，有时是鲜花，有时则是小草，密林中常有魔法沉眠。”说着，艾雅用手帕包住花环绒鹿吐出的已经快要完全变成泥状的水杉果：“森林总是慷慨。”

她再次露出笑意，站起身在不大船体中挪移，灵巧的迈过花环绒鹿，行走于让出的狭小道路中，最后在洛佩斯身边坐下，并打断他摇动船桨的动作。

“相信我！”

坚定的低语叫洛佩斯难以抗拒，只好伸出胳膊，换取艾雅的笑容璀璨。

她轻轻但稍显笨拙的在洛佩斯的帮助下替他卸下臂甲，垂下胳膊谨慎的放在脚旁，然后解下手臂上缠绕的布条，处理好上面收效甚微的草药，张开捏在掌心的手帕放在船头，顺势用无名指刮起一些水杉果泥，空出的另一只手则握住他的手腕，在好奇花环绒鹿的注视下，把果泥均匀的涂抹在洛佩斯甚至已经快要见到骨头的伤口上。

“你还真幸运，你知道吗？”她低下头，把剩下的果泥抹在手帕上：“可不是每次都有白羽亲自送来的水杉果，还有碰巧在周围玩耍的花环绒鹿。”

艾雅揉揉凑过来的花环绒鹿的鹿角，继续干起自己手里的活计。

沉默不语着，洛佩斯扶着船壁，观察湖中浮萍凹凸不平的脉络，又昂起头让月光透进他的目光。

“是啊，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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