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海枯河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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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磐石玄武败了。”梓娘走上墙头，轻声说道，身后跟着其余四个侍女。

“我已经知道了，过去了多久？”

“半个时辰……”

堂堂四方支柱之一的磐石玄武，在戮君面前，仅仅支撑了半个时辰。距离元神阵法关闭还有二十多个时辰，何须要二十个时辰，五个时辰，戮君就可以将整个凡尘里里外外彻底屠戮一遍了。

叶靖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可是面对戮君，仍旧觉得太过渺小，小到心里悲凉不止。

实力越强，越觉得自己渺小，并非是错觉，而是无数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总结出来的刻骨铭心。曾经国仇家恨是动力，区区一具凡胎肉体，仍旧冲劲儿十足，敢于与绝对无法战胜的强敌叫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鲁莽劲儿头，一拳打碎了弱不胜强的铁则。沾沾自喜结束后剩下的却是鲁莽劲儿头消散后的空虚感。天地大道由无数道坚墙构成，打碎了一道，后面还有无数道等着。一拳拳的轰击在墙面上，拳头越来越厉害，骨头越来越结实，可终究改变不了血肉之躯的事实。砸碎再多的强权坚墙，终究最后留给自己的是一双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破手。

人是自私的，手破了，疼了，就会本能缩回来。但是叶靖却缩不回来，挥拳成了惯性，哪怕是没有这种惯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种屁话，也让叶靖的手不再属于自己。挥拳！不挥你便是自私，为富不仁，就连你这双手都是这片土地给你的，你有什么理由退缩？至于拳头砸在铁律规则之上，鲜血飞溅，骨头断裂，只有叶靖体会到的彻骨疼痛，忍着就好，别说出来。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失去了软弱与退缩的机会。

在五侍女的注视下，叶靖沿着城墙，向着随便选的一个方向走去，一言不发。萧瑟夜风卷起叶靖的头发，袭扰着叶靖的思绪。

夜幕下孤寂的背影，看在五侍女眼中，忍不住让人心疼。

“大姐，尊主他还好吧？”黑衣侍女几次想要冲上去。

梓娘眉目微颦，眼神中带着不舍：“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这凡尘什么时候也成了尊主的负担。”白阵侍女心有不甘，叶靖没有一天真正为自己活着，为了复仇，为了身边重视之人，而如今为了凡尘，为了黎民苍生。有的时候，白阵侍女倒是希望尊主自私一些，希望他大声说‘凡尘之生死，与我叶靖何干？’

五色龙珠环绕，夜幕下仍旧彩光璀璨的红线侍女，注视着那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背影，沉默不语。诺大个担子，全都压在一个人的肩膀上，一定很累，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发过牢骚，没有推卸，而是默默地承受着。

带刀侍女轻咬嘴唇，看向无尽的夜色，正欲冲出去，却被红线侍女抢先一步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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