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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花冠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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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花冠营

上回书说到凤桂两口子救起了负伤的李政泽,李政泽喝了一碗米粥,身上有了些气力,断断续续地讲着他这些年的经历。

十多年的光阴似乎一晃即逝。那天李政泽被师父逐出师门,他一直在家等着凤桂的消息。虽然他觉得他和凤桂的缘分越来越渺茫,但他对她的这份感情是刻骨铭心的,而且他相信凤桂也同样深爱着自己。李政泽并没等到凤桂的消息,却等来了一场天降的祸事。那天夜里,他住的那间马号突然闯进去了几个黑影,他们都端着长枪,指着李政泽的脑袋呵斥他抓紧穿好衣服跟他们走。李政泽想要问句什么,嘴巴还没张开,却被一个人狠狠打了一枪托:“少说废话,跟我们走!”李政泽被这两个人押到村中街的那棵老楸树那里,发现地上还蹲着几个双手抱着脑袋的人,都是本村跟他年龄相仿的青壮汉。等所有被抓的人凑齐了,从巷子里开出了一辆绿皮军车,他们又一起被赶了上去,军车随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军车一路向北,整整颠簸了一夜,第二天黎明时分把他们拉到了一座土堰围起来的营房。李政泽定睛打量,只见偌大的一座院落,整齐排列着一栋栋土坯夯实出来的低矮的黄土屋,四周围了一圈一人多高的土坯墙。土坯墙方方正正,墙体上随处可见坍塌的窟窿,露着墙外白花花的土地。

李政泽起初并不晓得墙外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是什么,还以为是铺在地上的一层霜雪,可如今不过是秋末时节,又怎么会下霜?后来他才搞明白,那不过是覆在地面上的盐碱。这个地方地处渤海之滨,隶属滨州之北,有一个颇为美丽的名称:花冠小镇。花冠镇是国民军八十八独立旅部队的宿营地。

日出东方,这是李政泽从小就认可的大自然的一个最基本的常识。然而,那轮血红的日头跳着蹦着窜出了南墙头。李政泽晃晃脑袋,纳闷不已,不过是走了一夜的路程,李政泽就觉得自己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嘴里暗暗嘟囔着:“奶奶的,这是什么鬼地方,连太阳都不听话了。”后来李政泽才知道,太阳并不是初升南天,问题就出在这座院落上。原来这座看似正东正西的大院子,却不是正常方位走向。院墙是由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个走向所建。如此,四个墙角却正冲着东西南北四个标准的方位。

在赵铺村打他一枪托的那个人高马大膘肥体壮的家伙叫张定海,是三营一连的连长。李政泽和他的一个同乡周来生被分到了张定海的连队。张定海招呼一声,便领着一群新兵向着营房走去。张定海的身形臃肿肥硕,一双大脚板踏在满是浮土的地面上“噗噗”直响,踩踏起的土尘围绕在他的身侧,使其仿若腾云驾雾一般。李政泽抄着手紧跟其后默不作声,与他并排走着的周来生用胳膊肘捣捣他,轻声问了一句:“政泽哥,咱们还能回家吗?”李政泽瞅了瞅他,轻声安慰了一句:“莫着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张定海领着他们来到最东北角的一座土房前,随即一掀门帘进了屋。炕头上几个士兵正围着一张小木桌喝酒,见张定海进来了,都站了起来,嘴里接二连三地喊着:“连长好。”张定海朝着他们随意摆摆手,便脱鞋上炕盘起双腿,端起木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和李政泽一起进门的几个人进屋后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不知所以,李政泽却不以为然,旋转着脑袋开始打量房内的状况。

土房里贴着北墙根有一溜大通铺,南墙有两个糊着油纸的大窗户,泛着暗淡的光晕。一束窄窄的阳光从窗缝里照进来,投到屋子南边的一张小长条桌上,光带里有无数鲜活的细尘在翩翩起舞。长木桌的右边支了一个圆筒形的黄土坯炉灶,里面堆积了胳膊般粗的木柴,喷着红彤彤的火苗,窜着一股子游离的黑烟。离着火苗一尺,吊了一把硕大的黑黝黝的生铁水壶,水壶没有壶盖,升腾着缥缥缈缈的水雾,“吱吱”地响个不停。西墙根整整齐齐倚着一排长枪,大多是96式小步枪,中间位置还挂了一把三八大盖。那把三八大盖比别的枪长出半尺有余,所以看上去很是醒目。李政泽进屋之后,第一时间就瞄上了那些枪械,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西墙根,眼睛里放出闪亮的光芒,看得出来,他对这些枪械情有独钟。李政泽看到那把三八大盖的时候不由得顿住步子,伸手摩挲着那光滑的琥珀色的枪托出神,像是轻轻抚摸着爱人柔软的肌肤,指尖充满无限爱惜。

“把手拿开!”忽听得一声呵斥。李政泽循声望去,见坐在炕沿上的张定海满脸愤怒,朝着他吹胡子瞪眼。李政泽毕竟年轻气盛,不服气地问道:“看看咋啦?”张定海大骂一声:“菜帮子,你是找死!”从炕上一跃而起,蹦下地面,他巨大的份量猛跺地面,仿若把整座土坯房都跺得摇晃不止,李政泽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直听“啪”的一声脆响,感到半边脸火辣辣地疼痛起来。周来生奔过来,挡在李政泽前面,瞪着张定海说道:“你怎么随便打人?”李政泽见有人帮衬,突然来了勇气,喊了一声:“你敢打我?”疾步大跨,一把揪住张定海的衣领,就想把他扳倒。张定海双手攥住李政泽的手腕顺势往前一带,反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周来生一个闪步挪到张定海身侧,他双手掼力,紧紧抱住张定海的熊腰。张定海身强体健,所以两个人环抱住他,倒像是一个大人身边围了两个调皮的孩子。二人一起用力打算把张定海掀倒,张定海双脚犹如扎根一般,身子岿然不动。张定海的身子被抱个结实,双手却没人控制,他一只手勾住李政泽的脖项,一只手揪住周来生的衣领,突然凝力大喝一声“嗨”!只听得“噗通噗通”两声响,李政泽和周来生双双被摔在地上。张定海抬起一只脚踩着李政泽的脑袋狠狠地说道:“小子,既然你们分在我的连队,以后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听话,如若不然,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之后周来生的腰疼了好几天,想是被张连长摔着什么巧处了。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段日子周来生无时无刻不想着逃出花冠军营,但李政泽却慢慢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他早就听战友们说了,张定海这个人虽然脾气暴躁,但却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性格,而且还是一个百步穿杨的神枪手。李政泽喜欢枪械,他想留下来跟着张定海学习打枪。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政泽的诚恳坚持终于打动了张定海,张定海破格收他为徒,悉心传授枪法,短短一年,李政泽已经是八十八独立旅有名的神枪手。

转年初秋,张定海在一次战役中不幸饮弹牺牲,上峰随即给三营一连调来了一个新连长,叫陈之主。陈之主是山东枣庄人,是八十八独立旅旅长刘运初的亲外甥。陈之主仗着自己是旅长的至亲,目中无人,根本就不把众弟兄放在眼里。李政泽早就看不惯他高傲自大的一副嘴脸,心想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他。

在旧关攻防战的战役中,李政泽彻底看清了陈之主的丑恶嘴脸,这家伙不但目中无人,而且心肠还是无比地阴险歹毒,根本就不把手下的士兵当人看待。战斗双方火力交织的生死关头,陈之主蜷缩在战壕里却不断命令士兵们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往上冲,士兵们冲上去一批倒下去一批,最后打得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陈之主朝着李政泽和周来生一挥手:“给我冲。”周来生眼神带着诀别的悲哀,侧目瞟了瞟李政泽,抱着枪猛地跳出战壕,还没迈开步子,却被李政泽採住脚踝一把拖进了战壕。李政泽盯着陈之主冷冷问道:“陈连长,凭什么我们上去送死,你不动弹呢?”陈之主举枪指着李政泽:“李政泽,你敢抗命不遵?这是命令。”李政泽冷冷一笑,突然扬起手里的枪托,照着陈之主的脑门打去,同时嘴里喊了一声:“狗屁的命令!”这一枪托打得颇重,陈之主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李政泽从地上捡起陈之主的短枪别进腰里,朝着身侧的周来生一挥手:“兄弟,咱们不给这个混蛋卖命了,跟我走!”说着跳出战壕朝着反方向冲去。周来生抄起手里的步枪紧紧跟上。

他们终于撤出了战场,两人插进密林没命地奔跑着。二人昼伏夜出,身上的钱花完了就乞讨,一路打探向南而去。由旧关到益都县的赵铺村,少说也有五百多公里的脚程,他们走了整整半年才回到了益北乡。周来生看着远处的村庄高兴不已,兴冲冲地说道:“政泽哥,咱们终于回来了。”他能看得出来,映入他视野的那个村庄就是赵铺村,那里的一树一舍他都太熟悉了。李政泽却没有多少兴奋,沉沉说道:“咱们不能回去,花冠军营的人很可能正撑着口袋等着我们往里钻呢!”周来生听了觉得有理,便沉默下来。李政泽猜得没错,花冠三营的人早就提前赶过来了,并乔装打扮成货郎商贩的样子,每日就围着二人的住宅附近转悠。他们怎么会如此重视此事呢?原来李政泽打晕的那个陈之主,晕了就一直没再醒过来。而死了的陈之主可是刘旅长的亲外甥啊!李政泽二人并不知道此事,当时李政泽只是照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一枪托,那小子竟然一命呜呼。人命关天,旅长为了此事大发雷霆,遂下了死命令,言称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这两个临阵脱逃杀害长官的逃兵抓回来法办。周来生叹了口气说:“政泽哥,咱们去哪里落脚呢?”李政泽说:“咱们去益都县城,天地之大,总有咱们兄弟吃饭的所在,不过我得先去一个地方。“他说的那个地方便是口埠村,而他去口埠村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他心里一直搁置不下的心上人,祝凤桂。

两个人去了口埠村以后,李政泽让周来生帮着打听凤桂的下落,他觉得周来生在口埠村毕竟是一副新面孔,谁都不认识他,打听起事来相对安全一些。机灵的周来生用了大半个下午把李政泽想知道的事探听了个明白。凤桂早就和口埠南村的刘青玉成亲了,而且两人还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刘兴国,只不过她的儿子不久前刚刚去世了——祸起刘青玉的赌博。李政泽听了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的脑海蓦然间晃动起一个熟悉的画面,那个他一直珍藏在心底的画面,此时此刻咀嚼着这个画面成为他最大的幸福。

夜深人静,皎月高悬,董记米铺对面的弄巷里隐蔽着一高一矮两个黑影。午夜时分,散了场的赌徒们陆续从米铺后院走了出来,分散回家。李政泽指着一个顺着集街向北直去的黑影,轻声对着周来生说:“那个人就是宋士华,依计行事,去吧!”周来生应诺一声,提着长枪就尾随了过去。后来,也就发生了宋士华被一个自称“八路军”的人用枪指着的事情。从那以后,宋士华就退出了董武的米铺,而且彻底摆脱了董武的纠缠。当然,这也是李政泽的功劳。

且说周来生跟着宋士华向北而去,李政泽便悄悄摸进了董记米铺,他一直没看到董武出来,就认定这小子晚上是在米铺里过夜。董武刚刚吹灯脱衣倒下,一个黑影突然跳上炕头,还没等他明白过什么事来的时候一把短枪已经抵上了他的额头。那人有意拿捏着嗓音沉沉说道:“起来。”董武惶恐不已,从炕头上坐起来哆哆嗦嗦地问道:“好汉,你要劫财,尽管说个数。”黑影沉沉说道:“我不劫财,只要你做一件事。”“好汉尽管吩咐。”董武惶惶回道。黑影抖抖手里的短枪厉声说:“宋士华倘若自愿离开你的米铺,你不能为难他,更不能日后报复他,能做到吗?”“能能能。”董武连连应口,脑袋却不敢点头,因为他的额头抵着一杆短枪,他怕自己一点头,触动黑影手里的扳机,倘若走火,自己的脑袋就会多个透明窟窿,但他那一刻又感到疑惑,这个人跟宋士华什么关系?怎么倒是管起他的事来了?“我不怕你搪塞我,有的是时间陪着你玩,我就待在口埠村不走,暗中盯着你,倘若你违言,随时取你狗命。”黑影狞笑一声继续说道,“马上给我装上一袋高粱米,快点儿。”董武赶忙应口:“好说好说,这个简单。”说着披衣下炕,走到炕台跟前,摸索着一盒洋火想要划燃。黑影突然厉喝一声:“不要点灯!”董武吓得慌忙扔了手里的洋火。

董武摸黑去了前台,装了一袋高粱米朝着黑影一递:“好汉,这些够吗?”黑影把米袋接在手里掂了掂份量,往背上一搭转身欲出门口,却突然顿住脚步。窗口透进来一缕月光,映着他高大魁梧的身形;也把屋梁上悬吊的一个白瓷灯碗愰得白幽幽的。李政泽突然回过头来,举手朝着屋顶就是一枪,“哗啦”一声,灯碗随即落地,掉在地上声音甚响,吓得董武双手抱住脑袋蹲在地上。黑影把枪插进腰里,阴沉地说:“我放一枪让你看看,省得你认为我是拿着根烧火棍吓唬你,奉劝你以后还是乖乖听话,不然下一次打的就是你的脑袋。”黑影说完拉开屋门出去了。董武这才摸索着洋火点燃了米铺里的油灯,他举着油灯凑到黑影刚刚开枪所打的地方观察,见屋梁上吊着的一个灯碗碎在地上,淌了一地煤油,而碎碗上还绑着那根细铁丝。由此可见,那颗子弹刚才击中的并非灯碗,而是打断了吊在碗上的铁丝。这么暗的光线,这么远的距离,却能击中这么细的铁丝,此人实在是神枪手啊!

董武彻夜未眠,越思量越睡不着觉,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窝囊。小时候先是被史大风摔歪了眼睛,好不容易熬到史大风暴病身亡,他儿子史洪生又接了班,还得继续给他们月月上供。这些年倍受流寇侵扰不说,如今又冒出这么一个神秘人暗中监视自己;他又想起了刘汉玉,这些人哪个也和自己是深仇大恨,却又不能报仇雪恨,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李政泽出了董记米铺,背着一袋高粱米向南而去,与等在巷口的周来生聚合。本来李政泽想连夜将米放在刘青玉的家门口,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扭头问周来生:“兄弟,你打听刘青玉家在哪里了吗?”“大哥没特别嘱托,我倒是把这档子事给疏漏了,只是听说他是口埠南村的。”周来生回道。李政泽闻言便放缓了脚步,急着赶过去也没用,口埠这么大,半夜三更的到哪里去找刘青玉的家?想打听街上也没人啊!两人一直走到集街南首,在南牌坊那里立住脚步。

往东南方向看,不远处的冢子岭顶上挂着一盏气死风灯,正在风中左摇右摆,恍若一点跳跃的鬼火。来生看着那点光亮眼神专注,幽幽地问道:“政泽哥,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史洪生的匪窝。”李政泽回道。周来生闻言来了兴致:“我可是听说了,那小子拉着一帮队伍过着逍遥的日子,不如咱们兄弟两个去抢了他的营盘,也过过那种快活的生活,凭着你一杆快枪,莫说益北乡,就是整个潍县又有哪个是你的对手?”李政泽笑了笑:“你小子想啥呢!什么时候想着落草为寇了?那可是遭人唾骂的勾当,咱们可不干,要做就做惊天动地的大事,给刘青玉家送去粮食,你就跟着我去县城闯一闯。”“可是,这黑灯瞎火的怎么送粮食呢?咱们又不知道刘青玉的家在哪里。”周来生回道。李政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心中暗忖,如今也只有先找一处栖身之所暂住,等明天打听好了住址再送过去了。他主意打定,便说道:“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宿再说吧!跟我走。”说着抬脚向西走去。他想起了口埠村西的那间废弃的马号,想起那间马号,他就不由得想起了祝凤桂。

那间马号果然还在,而且那个麦秸垛也在,两人便撕扯了些麦秸铺在地上合衣躺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过丑时,夜空无尘,中天悬挂着一弯皎月,由马号敞口流淌进来一缕月光,将李政泽全身都染满皎洁之色,像是给他盖了一条银被。蛐蛐似乎就在耳边啼鸣,其声清脆,此起彼伏,吵得李政泽有些烦躁。他翻了个身,嘴里使劲咳嗽一声,那些夜虫便即刻停止了鸣叫。夜虫停止啼鸣,蛤蟆窝地里的蛤蟆的叫声便清晰起来,那些声音“乌拉乌拉”地连贯在一起,也没个断点儿。这个夜似乎不安生,然而这个夜似乎又无比宁静。周来生已经睡了,传来颇响的呼噜声。

李政泽昂面朝天倒在麦秸草上,目光透过马号敞口眺望着悬挂中天的皎月,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让他终生难忘的夜晚,他和她的第一次就在这里,就在身子底下铺垫的这堆麦秸草上。不过,那天夜里没有如此皎洁的月光,而她的身子比染了月色还要清澈洁白。

李政泽闭着眼睛回忆着往事,慢慢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噼里啪啦”的响声把他惊醒了,他晃了晃还在睡着的周来生:“快起来,下雨了。”周来生坐起身子揉揉眼睛,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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