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之援

关于鬼魂、尤其是附身类型的异常事情，大概是各个城市的猎人们接触最多的，对于事态发展的不同阶段早有固定应对计划，比如无人受到明显伤害的早期要谨慎、尽量调查详细，或者在宿主有伤害到更多人的趋势前……杀掉宿主。

在此之前，才是尽量保证宿主也不受伤害。

终究还是没救下来——裴煜还瘫在地上，落雷还在有效时限中，他对此抱有遗憾，但牺牲自我、拯救单独或少量的生命……猎人群体中不幸这一套，就连他们背后的基金会也认同。能做猎人的人，要比普通人的价值高得多。

不知道是源于哪方面的限制或削弱，裴煜身体上的疼痛逐渐减弱、逐渐变得行动自如了，诅咒持续的时间很短暂，落雷甚至还没有结束、只是即将进入尾声。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裴煜顿时瞪大了眼睛——

平地霹雳中的人影，居然有了自主性的动作，让南山缓缓地挪动，朝前方伸出手臂。而下一秒，落雷也恰好结束了，焦黑的人体身无寸缕，体型与原本相比，大量的脂肪和水分被烧焦和蒸发，因此变得纤细异常。但哪怕是这样……他也还活着！

裴煜怒骂着，榨干了体内最后的、所以的力量，奔到让南山面，举刀挥下！

刀在半空就被架住了，什么都还没接触到、如此地凭空停滞了，甚至回收抽刀都不能。随后异象才开始显现——

大约是毛细血管网路被单独从身体中摘出来，呈现出蝙蝠翅膀的样子，在让南山身后无根基地漂浮，从身体两侧绕到前面，困住了刀身。随后这玩意儿以巨力夺下短刀，远远扔出去，回到让南山身后展开。

烧焦的脸上，眼皮被烧得黏住了而无法睁开，但他似乎依然能看到般，扭动脖子“正视”裴煜，微微侧了下头。

让南山又抬手，五指张开。

裴煜那在眼里——那只手上、五指之间，大约是烧化的皮肤或是别的，随着手指分开而被拉动，竟然有些像蹼。

裴煜心生恐惧，颤抖声音问道：“你……是谁？”

同一具身体，从教授变成了让南山，被烧焦后又有另个未知的东西降临，它说：“难得的好仆人，也是难得的好情况，可惜了、也很奇怪……凡人的魂魄还尚在，我的仆人却灰飞烟灭了……幸好这奴才为我留下了些许引子，可以让我短暂降临。”

它脸凑向裴煜更近了些：“被关了几千年了，总想亲自和谁说说话，你……似乎被什么眷顾，比其他人更有资格获得这份殊荣。你看，我居然向你这蝼蚁坦诚了那么多，你是不是也跟我聊聊，比如说……你侍奉谁，谁在眷顾你？你这种人……该是成群的吧，为什么直到这次我才看到你们的踪迹？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曾经主宰南方的山林、水木交界的领地、以及广阔海域，我来看看……啊，你已经听说过了，那个村庄，我最后的信徒们……他们最后的后代……都已经消亡了。嗯……说回来，我是……”

裴煜尖叫起来，紧闭眼睛、捂住耳朵，这种存在的名字不是随便能听的。可那声音还是一字一字地钻进他的脑海，对方的真名是……

远古瘟疫，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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