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慕容澜如此笃定当然也是因为采耳师必须耳通，学箭术需要过目不忘，而采耳师便是过耳不忘，众人声音虽相似的很，却还是有些不同，而这不同寻常人听不出，可是慕容澜却听之不忘。

如今这假河神都已经来了，慕容澜越发担忧，这波澜不惊的湖面上，怕是藏着诸多杀机重重，更有甚者，是不曾知晓，不曾见过，也不曾听闻的。

最让她担忧的更是这顾夜白如此愚钝，这不仅不知晓现在危机四伏，竟然还在那冲着深藏不露的阿婆问东问西，这番提心吊胆，只让慕容澜觉得经此事之后，她怕是也要少活几载。

这般愚钝，也是无药可救了。

“婆婆，小生有一事不明，这祈福大典祈的是五谷丰登？”顾夜白手中执着那本书，连连发问。

阿婆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远方的河神像，“非也，祈的是河神保佑，莫要让这洪水泛滥。”

这周边县郡无数，独独这清水镇地势低凹，却未曾有过洪水泛滥之灾，在县志上，顾夜白也曾读过，也是因此，他方才疑惑。

“无需多问，上了船待会便知。”阿婆似是有些累了，所以坐在那小舟上，闭目养神，就在慕容澜以为阿婆已经睡着了，她又忽然出声叮嘱：“待会莫要多言，你们只需要看着便好，婆婆到时候自然放你们走。”

慕容澜头点的如同小鸡啄食，这全身而退本就是她所求。

人山人海之中，阿婆忽然让阿大撑着舟前去河神像那。

这戏似是要开始了。慕容澜和顾夜白皆静候此处，虽称不上随遇而安，可是若是这戏在眼前开唱，那也得听听其中戏词为何，唱者何意，方才不负来此处走上一遭。

一行四人，不多时就来到那河神像附近，阿婆忽然咳嗽几声，阿大就在一旁敲起了铜锣。

铜锣声一响，众人便看向这方向。

“诸位都在此，婆婆我有话要说。”

阿婆在这清水镇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之人，她一开口，众人也都给上几分薄面，异口同声道：“婆婆请说。”

“十年前，阿大五岁，我们一家来到这清水镇，也都得了诸位照拂，吴老爷一家更是对我这老幼二人甚好，这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阿婆冲着众人一拜，似是在道谢。

“时至今日，又到了这河神祈福之日，婆婆我有个故事想讲给众位助兴，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趣一听。”阿婆和蔼一笑。

众人点了点头，反倒是目光灼灼从四面八方而来，让慕容澜有些不适应，眼尖的人瞥见这顾夜白，更是在那大声嘀咕，“这跛脚多事的捕快，怎的也在此处。”这样大声真当旁人是聋子般。

“不过是个无用的人，到时候吓一吓，就跑了。”

阿婆忽然抬头，瞥了一眼吴老爷，而后缓缓说起，“此事还要从幼子说起，当年幼子来此处，结交了吴老爷，两人想谈甚欢，吴老爷却愁眉不展，愁的便是吴家祖业，清水镇这块地。”

此事也算是清水镇人尽皆知的事情，今日阿婆重提，众人也是怪异不知其用意。

“这河神像是水患之后所建，却无人知晓这水底下昔日也是我儿用数以百计的木桩沉入其中，让这水患散去，可是我儿为清水镇忙碌数月造了木渠，可他最后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杀他之人，便是吴家父子，他们二人一人欲贪图我儿排了水患之事所得的功劳，杀了我儿，另一人机缘巧合之下碰到公输家机关，便借此机关去装神弄鬼扮作河神，大家闺秀又如何，只要借着河神之名，不是照样玩弄于股掌之间，反倒是所谓的得神垂青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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