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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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勾一笑认真地点点头,“我想还原这个世界本来有的样子,因为我们天生不是埋首书本并由书本而产生思想的人,我们的习惯应该是在户外散步,思考,跳跃和攀登,最好在寂静无人的山间,要么就在海滨。在这些地方,连小径也显示出若有所思的情状。至于书本,人的价值,我们首先要问:“它会走路吗?会舞蹈吗?”
“有点意思。”
“所以,等我一统天下的时候,所有的门派将不复存在,所有的隔阂都将被打破,这个江湖,不再有掌门,不再有长老,人人自由地学习武功,再也不受条条框框的束缚。每个人的思想都会绽放,每个人的努力都会有回报,这,就是我想象的世界。”
“你想象得很美,令人神往。但是,我还是坚持一句话,谁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来自缄默,谁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飘泊。这个世界,没有不经过努力获得的成功,就像没有不经历风雨就能看到的彩虹。”
“你太小看这把剑。”
“我不小看这把剑,我深知它的威力,某种程度上,我甚至恐惧它,我恐惧的,并不是这把剑本身,而是在你拥有这把剑之后,你会总觉得自己将成为别的什么人,似乎总要去某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在那里获取新的人格。一想到这里,就让我战栗。也许,这在某种程度上是成长,在某种程度上是改头换面,但不管怎样,那从你过去的自己所怀有什么的当中解放出来的,对其他人而言,很可能是魔鬼,而这,正是天下人所要遭遇的浩劫。”
“浩劫,我不关心浩劫这回事。此时此刻,环绕在我周围的一切无不显得死气沉沉,虚无飘渺,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摇摇欲坠,所有的花草都黯然失色。所有的人,都抛弃了水灵灵的情感和活生生的梦幻。我想要打破它,打破这个僵硬的世界,这个刻板的世界,我想让自己,让天下人,看到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背后蓬勃的生机。”
“我觉得,真正需要改变的,不是世界,而是我们自己。我小时候,我心中的世界,边疆造的很大很大,像延展性最好的金箔,铺设整个宇宙,把日月包涵,没有一片乌云,可以覆盖心灵辽阔的疆域;没有哪次地震火山,可以彻底覆盖心灵的宏伟建筑;没有任何风暴,可以冻结心灵深处喷涌温泉;没有某种天灾人祸,可以在秋天,让心的田野颗粒无收。
长大后,我心中的世界,规模缩的很小很小。只能容纳一个家,一个人,一粒芝麻,一滴水。一丝雨,就把他淹没了;一缕风,就把它粉碎了;一句流言,就让它痛不欲生;一个阴谋,就置它万劫不复。
我想一个优越的世界,不必华丽,但必须坚固。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压榨和当头一击,会与独行的心灵,在暗时狭路相逢。如果没有精心的特别设计,简陋的心,很容易横遭伤害,一蹶不振,也许从此破罐破摔再无生机。没有自我康复的本领,就如同是不设防的大门一般。”
“改变自己?”
“愿你不再因为一汪小伤,便漏尽全身膏血。一星火药,烧毁绵延的城堡。我相信,只要你有一颗流量充沛羽翼丰满的心,会乘上幻想的流星,抚摸月亮的肩膀。”
勾一笑陷入沉思。
“你既有改变世界的勇气,自然有改变自己的决心。而你的勇气和决心,不需要一把剑来证明。”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但此刻我已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这把剑,因为它属于冥冥之中未知的力量,我可以支配它,去干我想干的任何一件事情。”
“可惜,你被龙炎剑蒙蔽了双眼,你以为可以靠这把剑征服世界,一统江湖,成就你心中的霸业,但你不可能按你的意愿,改变这个世界,而你所谓的征服和改变,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因为真正的世界不可能被征服,正如高山不可能被征服一样,它不过是在某一个瞬间,宽容地接纳了登山者,让你在他头顶歇息片刻,给你一窥真颜的恩赐。如同一只鸟在树梢啼叫,它敢说自己把大树征服了吗?世界的存在,让我们永葆谦逊和恭敬的姿态,知道有一些事情必须仰视。”
“莫掌门,赢我,就仰视你。”勾一笑运起焱天罡气,龙炎剑光芒四射,烈焰熊熊。
莫掌门不再说话,四周狂风怒号,五把剑(玄日,玄月,玄火,玄冰,玄铁)隔空环绕在他周围,围成一个圆圈,他和剑之间,似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维系,令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五把剑,勾一笑不再沉默,焱天罡气四散,龙炎剑如恶龙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喷着炎炎的烈焰,直烧的山岩裂碎。
莫掌门早有防备,玄冰剑一挥,一道冰盾呼啸而起,将炙热的火焰挡的四散开去。
勾一笑见火不能伤,心中一惊,猛地加强焱天罡气,龙炎剑气焰更盛,如鲜红的朝霞,射出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束,将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清晨照得通亮,那红火的光芒,似血在燃烧,耀得人眼睛发花。
焱天神功——炎
勾一笑双手执龙炎剑向前方奋力劈下,剑气喷薄而出,一道道剑气如波浪般不断朝前奔去,撞击在剑盾上,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鲜红的泡沫.。剑气像冲锋的队伍一样,鼓噪着,呐喊着,拼命地冲进剑盾内层。莫掌门不敢掉意轻心,忙运功增强冰盾的威力,否则烈焰之盛,冰盾迟早消融。
可是,在焱天神功——炎的驱动下,龙炎剑气如疯狂的潮汛,连绵不绝,潮头有数丈之高,一涌而至。滚滚红潮,充满令人战栗的恐怖和高深莫测的神秘。如巨雷般的剑气像千军万马席地而卷,在呐喊、嘶鸣中向莫掌门奔去。那红潮,狂暴得像个恶魔,翻腾的泡沫,失去了均衡的节奏。而莫掌门的玄剑阵此刻高速运转,如漩涡一般,吸附和抵挡着来自对面的攻击。
可惜,就算铜墙铁壁,也会有疏漏的地方,龙炎剑气如同潮水一般,疯狂地从防御盾的缝隙处涌进来,汹涌的剑气,如同城墙一样高的巨浪狂涌进剑盾里,阵势恍如千匹奔腾的战马向着敌人冲锋陷阵。
“轰隆”一声,莫掌门飞出数丈远,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五柄剑亦俱碎,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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