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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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要崛起于江湖，谈何容易？”李珍感慨。

“我从一个普普通通的蜀山弟子做起，没有惊人的天赋，没有过硬的背景，一步一个脚印，从弟子到长老，从长老再到现在的位置，我坚信：有志者事竟成。我这个剑宗当到今日，就只证明了一件事情，哪怕是一只癞蛤蟆，能够几十年如一日地提高自己，迟早都有跳出池塘吃上天鹅肉的一天，这个天鹅肉可以是桃李满天下，可以是抱得美人归，也可以是功成名就光耀门楣，还可以是做一名伟大的剑客，我问心无愧了，没有遗憾了，也一直在等我的弟子自认没有对自己愧疚的那一天。也许听到这里，很多人会问，凭什么你这不起眼的蜀山，就要求我们奋发图强，要求我们为蜀山崛起而奋斗，是啊，默默无闻的蜀山，既没有少林的惊世骇俗的武功，也没有武当那源远流长的道行，更没有华山纵横天下的剑法，凭什么？这时我会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们，“凭自己。”只要我蜀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愚公移山，矢志不渝，将来就有崛起的一天。”

“哎，师父选你当掌门，果真慧眼如炬。换作别人，只怕会将蜀山带入歧途。”

“李师弟，你我同门兄弟，是否回蜀山，与我一起为蜀山未来努力？”剑宗满心期待。

“对不起。”李珍避开剑宗热烈的目光，“此番前来，全是为了肖师妹，想到这里，我心中充满酸楚。”

“所有的挫折与悲伤，在发生的当时都能使我们受苦流泪，可是，隔了一段距离再来审视，却能觉出一丝甜蜜的酸楚来。当年的失，竟然成为今日的得。只要我们肯耐心地等待，让时光慢慢地工作，慢慢地流成一条宽阔的河流，在那个时候，隔着远远的距离，再端详年少时的你与我，便会看出那如水洗一般的清明与洁净，那像天使一般美丽的面容了。”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有时我亦无法从酸楚中挣扎着爬出来。那种酸楚，不是空气。不是色彩。不是味道也不是血液里的细胞。不是赤橙黄与暗紫的阳光。不是起伏的山和下陷的谷。不是紧紧贴着身的上衣。不是头发和睫毛。不是情绪。而是混杂着懊悔的情绪，无奈的情绪和柔软的情绪涌上来，淹没了自己。”

“师弟，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肖师妹。”

“我苦学医术三十年，尝遍百草，亦尝遍艰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集齐所有药方，炼成七情回转丹，用来医好肖师妹的毒，没想到，我集齐了所有药引，炼成丹药之际，小师妹已与我错过。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年轻时，我曾听见爱情，相信爱情，相信爱情是一潭挣扎的蓝藻，是一阵凄微的风，穿过我失血的静脉，驻守着岁月的信念。后来，才发现不论我如何努力，都到不了她的岸边。

当霜雪凝成最初的情愫，苍鹿茫茫，曲终人不见，心倦如何倾诉？忆红烛摇影，苦情深缘浅，只因错过那一天，错过那一眼，从此放不过自己，蹉跎了永远。”

“原来有一种爱，不肆意，不张扬，可只要你一提及，我便红了眼眶。”剑宗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淌，潮湿地划过他的脸颊，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众人沉默。

“李伯。”无霜大喊一声。

“无霜，你也在这里。”李伯又惊又喜。

“这枚七情回转丹赠予你，服下后，可激活你体内的热特性，而不需借助龙炎剑，记住，打败龙炎剑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要战胜魔鬼，首先，你必须成为魔鬼。”

“无霜谨记。”

“每个人都有野兽封印在胸中，都有魔鬼深锁在眼眸。记住，魔鬼是杀不掉的，魔鬼在我们每个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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