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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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

“哥哥，你负了她们的心。”

“弟弟，你总是优柔寡断。当初迟疑不肯称帝，也是我给你的密诏，你才终于行动。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天下，才是至关重要的东西。至于女人，我想说的是，一个男人一旦迷上了一个女人，就觉得这女人是他的生命，他的太阳。除过这个女人，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暗淡失色了。为了得到这女人的爱，他可以付出令人难以想象的牺牲。甚至得到的不是爱，而是鄙视和污辱，心里也很难为此而悔恨自己。这样的话，他会错失很多的机会，以致寸步难行。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事业，没有事业的男人，一文不值。

“为了你的事业，让五十万将士陪葬，为了你的事业，随行百官伤亡殆尽，为了你的事业，大明差点亡国。”

“你懂什么？御驾亲征，乃是我朝惯例，早从太祖皇帝开始就是这样，及至曾祖父，更是五征蒙古，平复安南，创不世之功，此等楷模，当我辈效仿。”

“别的不说，哥哥，若论曾祖父，哥哥可有他的一半就好了。”

“成王败寇，仗打败了，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这不能成为借口。我想知道的，也是天下人想知道的，背后的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执着于真相的，不是你，是廷益吧。”

“哥哥，你什么意思？”

“弟弟，我想问你，大明的得失在什么呀？在一个两个的兴风作浪的太监吗？那个姓王的太监，一直是我的老师，陪伴我的成长。这个人，不管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至少有一点，我认可，那就是态度。现在反思这场战争，他们说责任全在王太监身上。说是也先派人来朝廷骗贡，被王太监拒绝，于是瓦剌人找到了挑起战争的借口。试问蒙古人到我大明来骗钱，难道就应该如数照给？我大明国体国威何在？所以王太监做得一点都没有错。到蒙古进犯，边军连败，王太监力主寡人亲征，乃是延续了自成祖以来天子巡边的传统，在国难当头的时候，我作为大明的天子必须承担起保卫国家的责任，这更是一点没有错。而当时反对亲征的官员，很多是自己怕死，不愿随驾，又不好明说，只好抬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寡人亲征，书生意气罢了，血性何在？一个身体有残疾的人尚能勇往直前，一群正常人却贪生怕死，如此，我大明如何有未来？

我知道，在打仗上，我无法和曾祖父相比，永乐大帝终归是千古一帝，可是，我看不惯有些人刻意篡改这段历史的卑劣行径，丑化王太监为代表的阉宦，同时也丑化我，因为掌握话语权的是他们，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甚至编撰出军队屡变退兵路线，是因为王太监怕大军损坏他的田园庄稼这种毫无常识的话来，这些个毫无常识的人，根本不知道，从大同到宣府直线距离一百六十公里，从宣府再入居庸关，直线距离九十公里。直线距离就是二百五十公里。而如果是王太监预想的路线，则直线距离一百七十公里。仅直线距离就少了八十公里。

战争发生前，朝廷没有意识到瓦剌会进攻。正统十四年正月，还给瓦剌的使臣任命官职，兵部并没有做好准备工作。直到各地纷纷告急，才仓促应战。我当时带领才准备的四十余天的明军六师出战，直至大同，本欲北行出战，当时判断瓦剌主力在大同塞外，而当时瓦剌的活动区域，西达东胜，东至阳和，北逾阴山，南抵长城，其部下阿剌知院部更在偏东一带。而夏季也先往往牧于偏东一带。正统十四年夏瓦剌刚刚东征女真归来，所居应更偏东。土木之变前瓦剌从阳和、独石两个方向入侵，就说明瓦剌主力已在大同东北、宣府西北。当时所忧虑的，是担心遭到宣府边外的侧击，而我在出征前接到了阳和的败报，可是独石兵溃之事则被人隐瞒了，所以明六师才会直趋大同。退兵时虽意识到遭侧面进攻的危险，却似乎仍未得到东路失守的消息，所以仍原路返回。

而当我明军主力到达土木堡时，堡南河流已为瓦剌所踞。至于到土木堡的原因，乃是我军严重的缺粮。不得不回军，行至土木堡，得知怀来等城池全部失守，归路全部被断，不得不在土木堡就地扎营，而就在此时，也先的瓦剌兵马源源赶到，把我军包围在土木堡。

土木堡这个地方，并非是一个军事据点，其地原名“统幕”，，不仅未有城墙护池，荒地无水草，我大军掘地两丈多深也挖不出水来。士兵们缺粮还可以忍受，没水才是最要命的事情。土木堡南面十五里处有一条河，却早已经被阿剌知院军首先占据。我军水源被断，遂军心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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