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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藏得挺深啊。”

也许现在回想起来，刘才林的话有些可笑。他仿佛刻意在展示自己的文学功底，本是一次颇具教育意义的谈话，经他这么一说硬生生的变成了侦探小说，那个腔调就像名侦探柯南破案后的结案陈词，一副笃定自信的模样，恶心至极。可那时我和林溪蕊年龄尚小，教导处主任这么大的官在我们俩的眼里和上帝没什么区别。即便我和林溪蕊都知道，我们只是彼此的好友，但在两个主任外加两个班主任的狂轰滥炸之下，我们的防线根本不堪一击。

渐渐地，我和林溪蕊的额头都凝结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么，还不打算从实招来吗？”刘才林伸出手指，敲敲桌面，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在诬陷你们？”

“是。”林溪蕊开口：“我们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哈哈哈．．．．．．”刘才林笑了：“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说着，刘才林打开办公桌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黄色信封，“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说道：“你们自己看看吧！”

我和林溪蕊走上前去，拿起信封，打开，发现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照片上，我和林溪蕊笑意盎然的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我们俩吃着雪糕，踢着脚边的石子。夕阳西下，我蹲在地上为林溪蕊绑上鞋带，而林溪蕊则低着头，笑盈盈的看着我．．．．．．

照片上的一幕一幕，我和林溪蕊都记得很清楚，正是几天前放学后发生的事。

没想到，我们竟然被跟踪了。

“怎么样，现在哑口无言了吧？”刘才林讪笑，他的表情与他教育者的身份完全不符。在他的笑容里，没有一个教师应有的慈爱和严厉，只有嘲弄和幸灾乐祸。

站在刘才林面前的我早已怒火中烧，但碍于他教师的身份，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忍受。站在我身边的林溪蕊也被气得发抖，咬着嘴唇双眉紧蹙，牙齿咯咯作响。

“照片呢，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的关系呢，也已经坐实了。”刘才林说道：“至于其他的传闻，我不想问，也不屑于去问。说实话，这种事发生在我们学校，我觉得很恶心。特别是你林溪蕊，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不觉得你很不检点吗？”

“去＊＊＊的！”刘才林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林溪蕊一个箭步冲到办公桌前，抡圆了一个大耳光甩在刘才林脸上。

“你＊＊＊的才不检点！＊＊＊你老婆你女儿都不检点，你＊＊＊全家都不检点！”林溪蕊爬上办公桌，跳到刘才林身上，噼里啪啦照着刘才林的脸就是一顿胖揍。只见她一手揪着刘才林的头发，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就要砸上去。坐在一旁的学生处主任孙立杰见势不妙，急忙起身抓住林溪蕊的手，强行将她拖下桌子。站在一旁的我还有其他两个班主任皆是大吃一惊，吃惊到呆在一旁，就这样看着这一幕幕发生。待到我们反应过来，林溪蕊已被孙立杰牢牢控制。

孙立杰将林溪蕊按在地上，他的双手死死的压住林溪蕊的胳膊，身体伏在林溪蕊身上。

“放开她！”我大喝一声快步上前，借着惯性使劲一推，将孙立杰推翻在地。我急忙扶起林溪蕊，牵着她的手跑出办公室。

直至多年后的今天，想起那天下午发生的那段往事，我都会惊得浑身冷汗。

那是我第一次和教我的老师动手，虽然并没有拳脚相向，但也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据说他的胳膊因我这一推而触地骨折。

但一想到他趴在林溪蕊身上的样子，我就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补他两脚。

同时我也在好奇，当年的我，为什么会对孙立杰趴在林溪蕊身上这个动作如此反感。

０４．

这件事最终以我和林溪蕊举白旗投降而告终。第二天下午，我妈和林叔叔到校，和校长畅聊了一个下午。我和林溪蕊则站在校长室门口，说着属于我俩的悄悄话。

“昨天下午，你有点彪悍啊，十足的女汉子。”我说道。我知道林溪蕊平日里大大咧咧，性格像个男孩子，但却不知道她打起架来竟能如此凶猛。

“你昨天下午也蛮厉害的，听说孙立杰胳膊骨折了。”林溪蕊说道。她眼眶红红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听我爸说，昨天晚上林叔叔狠狠揍了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