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 恫吓黑手（上）

就在赵杉赋闲在家，专意刻子之时，长江上游及北方的战事依旧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在步步推进。

二月上旬，连奏凯歌的扫北援军在蟠龙集渡过黄河，进入山东境内。

二月末，久无音讯的扫北军也终于传来了消息，不过非捷报而是求援。

原来，自去年十月末从津郊外的杨柳青撤出后，林、李便分兵两路占据了静海、独流。林凤祥率少部分兵力守静海城，李开芳率主力守独流镇。两部相互声援。林凤祥命在独流西岸筑垒木城，埋设地雷，以图固守。

然而不久后，数路清军追击而来，将太平军围困于两座城郑双方相持两月有余，其间双方多次出兵较量，都互有胜算。直到十二月末，胜保派兵焚毁太平军七只粮船，断了独流林凤祥部的粮源。

扫北军处境愈发艰难，数次向京传信求援，但都为清军截获。林、李二人互通消息，决定退扎河间府束城镇。束城城粮少，不足以久据守。林凤祥等只能计议继续南撤，平胡侯吉文元不幸在于对敌之时受了暗算升。而今，军队退至阜城驻扎，又陷入了清军的四面围困。

杨秀清得了消息，连发加急文书，催告曾立昌督率援军北进，去往阜城解救林、李之军，与其合兵一处，按原定的计划“疾趋燕京踏平妖穴”。

三月上旬，扫北援军传来了消息：因贪攻临清府，耗费许多时日，以致火药断绝粮草匮乏，又受清军重炮轰击，伤亡惨重。已无力北进，只能南撤待援。

杨秀清闻报震惊，奏请王增派援军。

洪秀全诏封秦日纲为燕王，赏府邸一座，并赐配贵嫔一名，命他将本部兵马即刻出皖北。未过几日，复封胡以晃为豫王，引部众出豫南，为燕王声援。

暖春时节，最容易犯困，赵杉亦是如此。

这日乘轿外出，正倚着靠垫寐，轿子忽左右一晃，将她从迷梦中惊醒。挑起一侧轿帘，问出了何事。

随轿而行的女听使回道：“有一个白发老妪拦住去路，自称有绝密文书献于殿下。”

赵杉让将人带至轿前，打起前面的轿帘，就见一个花白头发，身穿苎麻衣衫的老妇人跪在当地，手里捧着一个蓝布包。

赵杉命她起身，问：“是何机密？”

老妇人抬起一张沟壑纵横的脸，道：“民之子生前曾在衙门里当差，专门负责给督抚老爷们选址建库，以供他们将贪贿来的脏银收贮。后来在军围城时，被妖官陆建瀛灭了口。他在世时，曾经留下两张关于城内秘密银库的图纸。今特拿来献与殿下。”

听使将蓝布包接过呈给赵杉，赵杉解开包袱，看到里头有两个材质大相当贴着红、蓝色封条的厚信封。拿起一个刚要撕，又放下了，对那老妇人：“你住在哪个馆中，待查实了，我奏请王赐以重赏。”

“民献图不求赏赐，只想让这件儿以性命相护之物重见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老妇人罢，又行了个万福礼，转身而去。

赵杉只觉得这妇饶举止有些怪异，但想着贪官们私下建库收贮不义之财，也是司空见惯之事，也就不再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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