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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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在角落里的荷花像是终于回魂一般，慢慢把头从臂弯里抬起，静静地看着趴在地上痛哭的鹦哥，等她将无处诉说的悲痛发泄殆尽之后，才走过去，抱着她的肩膀，头贴着头，轻声说道：“馍馍，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你的。”

“荷华，我苦命的孩子。”鹦哥捧着荷华的脸，“馍馍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的，馍馍，你陪我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其他的，我来做。我会快快地长大，保护你和哥哥。”

坐在一旁的扶苏听了这话，心里像落下一记重锤，震撼得无以复加。他不禁拿荷华与自己对比，他六七岁时有这样的果敢与魄力吗？没有吧，他甚至觉得，即使现在他都没有。一直以来，作为父王的长子，他受到的是父母的宠爱，群臣的礼赞，虽然父王会找机会历练他，但无不是在众人的保护下，取得的那点儿成就，与荷华对比起来，太不值得一提了。

这是扶苏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了钦佩之心，但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绝非是昙花一现的难能可贵。

“既然要保护嬷嬷和哥哥，你就要先强大起来。而你现在这幅孱弱的样子，别说保护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扶苏把饭往荷华面前一推，看着她说道。

荷华扫了扶苏一眼，用和鹦哥如出一辙的口吻说道：“多谢公子好意，我知道了。”她坐好，端起碗，吃了小半碗饭，起身掀开帘子，看着周围的莽莽群山，打开了手里的布袋。

“荷华，你这是做什么？”

“这里山清水秀，远离纷扰，他们留在这里，一定会快乐的。”布袋里飘出几个亮点，缠缠绕绕地在荷华眼前飘了一会儿，待在笼子里的黑黑不知怎么做到的，从笼子里飞了出来，对着亮点嘶鸣，声音十分悲切。

“母亲，师傅，不要再担心我们了，你们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吧。只是希望来生，我们还有缘做亲人。”荷华在心里默默说道，亮点似乎听懂了，围着她绕了一圈，飘走了，消散在葱郁林间。